30-40(12 / 27)

长时间的冲刷下早已分裂成两股不同的势力,世人眼中的这个家族神秘而古老,像一棵拥有错综复杂脉络的参天巨树扎根在修真界。但云霜月很清楚, 表面上与世无争的清淮云氏,内部却早已暗流涌动。

将她困在老宅的是不渡川嫡系一脉,执掌天机推演之术。而经常抛头露面在外行走的则大多数是旁支, 遍布九州的云氏商会就在他们手中。

云霜月前世接手的正是旁支势力,关于不渡川的嫡系一脉,却始终没有头绪。就算陆行则削去他们大半势力,将藏在不渡川的云氏古籍带回清淮也无济于事。

他们如同老宅那在火中逸散又重新出现的傀儡一般——不畏死,不知死,不辨生死。源源不断出现,被陆行则压制住一波另一波就会起来,像潮水一样朝云霜月涌去,发了疯似的喊着“天命”两个字。

天命,不渡川一脉将它奉为圭臬,这个词在古籍上也反复出现,可那些书上还有着大量晦涩难懂的密语,云霜月无法了解真正的意思。里面记录着的法阵秘术修真界也不曾出现,简直就像是凭空臆想而来的。

什么叫天命?难道就是将云霜月重新带走困住就行了吗?可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带走她,这一切的原因只有那群蛰伏在不渡川的人知道。

不知何处来的风将树上的花瓣吹到云霜月的面前,她那一连串的困惑在掌柜扬起的嘴角下逐渐停歇。

云霜月用黑亮的眼眸定定看着掌柜,细细比对,他的样子不是旁支里的任何一位。又说自己认识她,难道是不渡川的嫡系一脉吗?可他又不同于那些人的疯魔。

云叔究竟是谁。

他究竟是哪一脉的族人。

“我知道小姐有很多问题,不用着急……老头我现在可以说的,都会告诉小姐。”掌柜安静听完云霜月的问题。

“……此镇是否被嵌入了名为‘太乙镇灵阵’的法阵之中?”云霜月顿了一会,选了一个最为简单却重要的问题。

即使她之前的判断和实际情况完全吻合,但碰上了明显知道内情的掌柜,云霜月还是想知道确切肯定的答案,或许还能从他口中得知出去的线索。

“是。”

“这个阵法中的‘照影’究竟是如何产生的?如果那个孩子是我的‘照影’,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云霜月到现在一直一个疑问,按云氏古籍上说“照影”是抓取一个人不同时间的某种可能投放到此镇之中,这就说明了被抓取进这个阵法之前,“照影”的身世背景定然不同,阵法将它们抓取到这个地方之后补全“照影”的记忆使它们融合进来,那它们又该如何重新回到自己的时空?

这件事情涉及了巨大的因果,若无法将“照影”送回极有可能扰乱另一个世界的秩序,而在最为讲究因果的修真界,这般棘手的事情不可能简简单单就被一个法阵所影响。

所以“照影”的产生并非古籍上说得如此简单,云氏所记载的并不完全正确。

“看来小姐已经知道了很多东西。”听到云霜月的话后,掌柜将头转回去目视前方,看着已经在背书的小女孩:“小姐猜得没错,她是小姐的‘照影’,但也不全是。”

这位有些年岁的独眼老人呵呵一笑:“所谓‘照影’,照出的就是这世某个人没有实现的自己,照出他在三界之外某个世界的另一种可能。不过这个阵法抓取的可不是那些世界的本人,在这里的‘照影’都只是灵体。”

“而这个孩子,是我们想象中的你,是我们想象中的可能。并非是由你所产生的,而是我们这群人一同编织出来的小姐。”掌柜的声音变得很轻,好像下一秒就要随着那枝头落下的花瓣一样飘走:“只有在这个阵法中,我们才能看见你。”

这有这样才能看见我。

手掌之下的心突然重重跳了一下,那种奇怪的滞空感让云霜月的喉咙紧了紧,但她无法理解这种陌生的感受,话本中似乎没有细致描绘过。

她突然变成了一无所知的婴孩,懵懵懂懂生出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