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捻起一小撮雪白尚且温热的糯米,将洗净桂花放入里面搅匀。
等糯米和桂花一起放凉后,再将早已碾碎成粉末的酒曲撒入再次搅拌,让每一粒糯米都沾上酒曲。
直至放入酒坛中铺平,封紧坛口。
孟淮来时,就看到了这一幕。
昨夜的事情闹得整个大理寺都沸沸扬扬,他自然也是听闻了消息,想特地赶来安慰一下黎师傅。
没想到正好看到了她反而像个没事人一般正在酿酒。
这可是酿酒!
孟淮舔了舔唇角,问道:“黎师傅,这酒……”
在这里酿,难道是给他们喝的吗?
黎书禾将酒坛交给田七,叫他拿去库房的地窖里放好,然后才说道:“我看院子里的桂花开的正好,所以做了些桂花酒酿,不算是酒。”
孟淮眼睛一亮,差点都要忘记自己过来的初衷了,直到看到丁復过来时,才想起问起正事:“那刘师傅真的干出陷害黎师傅的事情来啊?”
丁復眼睑乌青,一脸困倦的模样,走过来时还打了两个哈欠,回答道:“可不是嘛,昨儿审了一宿,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丁復领了朝食的份例,就斜靠在桌案上同他们说起昨夜的事情。
“那刘师傅的嘴可真硬,用了一晚上的刑,愣是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孟淮问道:“他看着可不像这么硬骨头的人啊。”
丁復:“谁说不是呢。”
说着,丁復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陆少卿怀疑他背后还有人,等着那幕后之人来救他,所以这才撬不开他的嘴。”
黎书禾问道:“若是背后的人弃了他,那他成了弃子,这样的话……”
孟淮:“对啊,若是他知道自己成了弃子,说不定就会将背后之人的秘密和盘托出!”
丁復茫然道:“那我们又不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怎么让他们放弃刘师傅啊?”
黎书禾:“……”
孟淮也跟着摇了摇头:“……丁见堂,你有空还是多读读书吧!”
……
大理寺监牢。
刘茂春连口热乎的饭都没能吃上,被审了一夜后就被狱卒们关进牢里。那些跟他关在一间的那些个犯人更是围了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平日里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装给谁看?现在还不是沦落到跟我们关在一起的地步。”
“老子出不去,你也别想好过!”
“看着我就来气,上次吃了你做的饭,害得我吐了一宿,现在终于轮到你自己了!”
刘茂春躺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不敢说话。
再忍忍,再忍忍总会有人救他出去的。只要他咬紧牙关,保守秘密。
那些犯人打完人,出了气,也就各自散开了,没人在意他到底是为什么进来,又会不会死在这里。
就连狱卒也对他们打人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谁让刘茂春往日里时常拿那些奇奇怪怪的吃食荼毒他们的。
日暮时分,今儿来放饭的是往日时常跟在他身边的那两个帮厨。
刘茂春看见他们两个后眼睛一亮,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喊着:“王易,马腾,这儿,这儿!”
两个人像是没听到似的,按着往常的速度,走过一间一间的牢房发放食物。
终于发到他那里的时候,刘茂春又喊了一声,低声道:“王易,马腾,你们两个替我带个话儿。”
两人似乎压根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瞥了一眼,将碗筷放下。
黄师傅的水平一如既往的稳定,也一如既往的没有新意。
水煮的白菜和炖肉。但对于犯人来说,有肉,就是十分好的菜肴了。
刘茂春见他们两人不应话,已是气急,再一看自己跟其他人一般无二的菜色,就连肉的分量都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更是忍不住加大了音量:“我跟你们两个说话呢,听见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