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藤枝迟疑了。
她的迟疑让一切变味,若是没感觉,又怎么会犹豫。
“好了吗?”麦籽感受到她的动作,疑声问。
身后无人回应,是长久的沉默。
麦籽不敢回头,林藤枝不敢细想。
体温逐渐升高,两个人都在煎熬。
“好了。”林藤枝言语急促,她慌张地收回手,“把衣服穿上吧。”
麦籽怔了一瞬,下意识点头,抬眼看到林藤枝已经转过身。
她整理好衣服,拉开窗帘,风吹进来,脸上的热气散去些。
看到林藤枝回过头,麦籽轻声问了句:“姐姐,饿了吗?”
“我带你去吃饭吧。”
麦籽没问林藤枝沉默的一分多钟在想什么,她笑得很乖,善解人意到了极点。
窗外的风吹起她的长发,漂亮得像是童话书里走出来的洋娃娃。
林藤枝亲手养大的玫瑰。
女人的瞳孔微微颤动,发觉麦籽又长高了一点点,脸颊的婴儿肥已然褪去,长成了成年人的锋利。
她不再像小时候,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允许姐姐有任何秘密。
林藤枝垂眸,咬了下唇。
再抬眼,一切复杂的情绪都被压下。
她也笑,唇角轻轻地勾着,温柔得很。
“好。”女人应了声。
春城的风柔柔的,吹走了昏暗的暧昧,带回了理智和冷静。
麦籽把自己裹得很紧,她把帽子扣在头上。
“走吧,姐姐。”她带着口罩,声音有点闷。
“每次出门都要这样吗?”林藤枝的眉头皱起来,偏头看她。
“防患于未然,经常吃过敏药会产生抗药性。”麦籽说得轻松,身旁人的脚步一顿,她又急忙转了口风。
“不过我长期待在工作室,根本不出门,所以影响不大。”
黎城的空气是湿润的,每一粒都染着雨的气息。
春城却温暖干燥,花粉融进风的骨血里。
林藤枝沉默,步伐走得快了些。
麦籽小跨步跟上去,隔着眼镜去观察女人的神色。
林藤枝的唇绷得很紧,眉心的痣压在眉峰聚成的山峦。
“你自己选的。”女人的声音淡淡的,麦籽却察觉出几分恼意。
她在生气。
因为心疼。
麦籽口罩下的唇挑起,品出甜味。
后调又变得苦。
别心疼我,林藤枝。
这样只会让我更爱你。
我会舍不得你,会难以克制,会让你难过。
麦籽咬着唇瓣,疼痛伴随着血腥味,眼睛再度清明。
“是啊。”她沉声应和,“适应了就好。”
话说着,麦籽余光却又悄然落在身旁人的侧脸。
脊背被抚摸的触感依旧强烈,泛着细细密密的痒。
就像过敏难以治疗,麦籽爱林藤枝的病症也没有痊愈的可能。
金秋十月,春城美不胜收。
校园里人很少,麦籽和林藤枝并排走着,胳膊不时地擦过女人的肩。
“姐姐,怎么会突然来看我?”她迟疑着,还是问出声。
“忘记了?十月是你的生日月。”林藤枝说着,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
“后面也没假期了,春城太远,你不回,我便来吧。”
麦籽的脚步停住,怔了下。
生日是忘记了。
大火焚烧了一切,包括麦籽的出生证明。
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
之后的第一个生日,是小时候还会像妈妈撒娇的林藤枝强烈要求来的。
“我能过生日,小籽也要过!”
那时的林藤枝是怎样的。
“可是我,不记得了,好像在十月。”
“那十月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