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认她为徒不肯喝她敬的茶,即便她在水叔这儿学了极其珍贵的内力运气的法门。可即使只是学了点皮毛,只学了一招半式,那水叔也是她半个师父。
她不仅没有尽到半点做徒弟应尽的本分,临到走还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这事儿她可做不出来。
江铃儿盯着那黑洞洞的内室,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左右为难。
奇怪的是,那黑洞洞的内室盯久了……莫名令人浑身发毛,觉得毛骨悚然。
那黑洞洞的角落就好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明明是她在窥测,却好似觉得那黑洞洞的深处,有另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江铃儿不禁打了个寒噤,浑身汗毛直竖,抓在肩上包裹的双手蓦地攥紧,浑身紧绷,似一张拉到极致的弓。
又来了。
又来了。
又是那熟悉的被窥视的、阴暗诡谲的感觉。
不,更胜以往千百倍!
不光是那黑洞洞的内室,整个狭小的小馆幽寂、昏暗,明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环境,此刻却觉得暗中潜藏着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江铃儿原先一直以为是裴玄那臭流氓道士色欲上头,盯着她不放。现在看来……误会他了。
可她来时确认过了,这附近明明没有人,更何况这是在推拿小馆内……
突然黑暗中隐隐有什么于她身后接近她……
江铃儿霍然抬眸,回身反手将背上的包裹掷了出去!
可即便投石入水都有波澜回应,就像是泥牛入海,丢出去的包裹像是被黑暗吞没了一般,一点儿回响都没有,转眼四周又俱是静悄悄的。
江铃儿环顾四周,一片死寂的黑。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好像深渊巨口,随时都能将她吞没一般。
她脸色极差,双拳握得极紧,紧到指骨泛白,手背浮起一根骇人的青筋:
“……是谁?滚出来!”
回应她的是与吞噬包裹的黑暗同等的,能叫人发疯的渗人的沉默。
江铃儿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且从小胆大。在极度的惊恐后,反而激出无畏的血性来。
她揉了揉鼻子,冷笑了声:“我这个人呢,平生最恨装神弄鬼的人!”一双杏眸逡巡着四周,危险地眯了眯,“你最好藏好了,别让我逮到你!否则……”
话未说完,黑暗中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
江铃儿耳廓一动,身体比意识先行,侧过身去,下一秒一道金光晃过她的眼睛,随即一抹冰凉紧贴着面颊自身后刺来!
江铃儿眸光震颤,怔怔地看着眼前铜色的……茶壶嘴?!
这是茶壶嘴足有成人一条臂膀那么长的茶壶,每日水叔晨起第一件事便是用这茶壶烧一盅热茶。
江铃儿心中胆寒,若她再迟疑一秒,恐怕这尖利的茶壶嘴就会将她的耳朵刺穿!
不过眨眼的停滞,很快冰冷的、尖利的茶壶嘴又动了起来,江铃儿也借着身姿轻盈的优势,一个纵身避了过去!
尖利的茶壶嘴接连刺向她,皆被她脚步腾挪之间躲了过去,经过马三爷的指导,江铃儿于轻功上又精进了不少。
不过她身上同心蛊残余的毒素未消,重伤未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中招的。
思及此江铃儿正惊险避过一次几乎能将她颅顶贯穿的一次袭击,一跃上了横梁上,她咬咬牙抹了把脑门的虚汗,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跃从横梁上跃下,索性放弃了躲避。
在那闪着冰冷金光的尖利茶壶嘴正冲着她眉心刺来的千钧一发之时闭了闭眼,电光火石之间脑海里闪过裴玄的话——
【女子虽先天在气力上有所不足,然也有刚柔并济,西两拨千斤的优势。试试用肩肘带动臂力的出拳方式,动则骤发如风卷残云,静则突停,似平波镜湖。】
江铃儿结合水叔所传授的呼吸吐纳调动周身内力的法门,运气于掌心,脑海同时晃过裴玄起势的身影,与脑海中的年轻道人重合,一同起势出掌!
有电光好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