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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笙沉默着,突然叹了一口气。
小狗立马站了起来,贴着她的小腿蹭了蹭。
—— ——
曹家
曹老夫人前年开始就身体不太利索,今年过了年,她就开始精神不好,时不时起不了床,需要静养。
——她的年岁到了。
曹家的事情她彻底不管了,也管不了了。
在几日前,她一直觉得自家儿子虽然并无大才,但至少能守住这份家业,等江苍长大,等下下一代中有人能挑起大梁。
但她万万没想到,她的好大儿可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造假、钱!
他竟然去做这些杀、头的买卖。
老夫人自锦衣卫离开后就眼前一黑晕倒了,整个曹家更乱了,有不少仆人已经开始偷偷逃走了。
等三日后,老夫人醒了过来,沈妈妈一脸憔悴地陪在她身边,扶着她喂了一口人参茶。
两位相伴多年的主仆对视着,无语凝噎。
“我蒋凌云年轻时争强好胜,是万万没想到,要死了,还有这一遭的。”她靠在沈妈妈怀里闭着眼,喃喃说道。
沈妈妈一听,直接垂泪说道:“如何关小姐的事情,是小辈们不争气罢了。”
蒋凌云睁眼看着床边的花纹,沉默着。
沈妈妈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家小姐额头的冷汗,一脸心疼,哽咽说道:“小姐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
蒋凌云这一生都格外要强,生为长女,她不肯草草了却一生,自小争强好胜,不肯低一次头,不能落后他人一步,自己选的夫家,自己做的生意,这才攒下如此大的家业,可谁知道到头来养出来的两个孩子却一个不如一个,甚至要断送整个曹家数十口人的性命。
“哭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这口气。”蒋凌云低声说道。
沈妈妈连忙说道:“什么咽不咽气的,小姐快别胡说了。”
蒋凌云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微动:“那畜生呢?”
“老爷在门口跪着呢。”沈妈妈叹气,“其余人都不准他们随意走动了。”
蒋凌云看着冷冷清清的院子,冷笑一声,淡淡说道:“要走就走吧,免得生了异心,反而麻烦。”
沈妈妈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小姐考虑得是。”
“叫他进来。”
等到曹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夫人平静问道:“曹家亏了你什么?”
曹澜吓得连连磕头:“不敢,儿子不敢。”
“不敢,你曹澜多大的威风啊,在南京城已经不够耍了,所以想去京城看看,想在整个大明都抖起来。”蒋凌云垂眸,注视着面前惶恐急躁的人。
“现在知道怕了?曹澜,曹澜!现在锦衣卫在门口了你知道怕了,当初背着我做下这些勾当的时候,可有害怕。”老夫人声音微微提高,恨铁不成钢,“你想要做出点什么,我这个做母亲的,哪一点不支持你,可你呢?”
“我,我只是想要让曹家更上一层楼。”曹澜痛哭流涕说道。
蒋凌云看着还是冥顽不灵的人,气得锤了捶床面:“是我这个老婆子惹你厌烦了是不是,所以这么一条心要把一家老小都往火坑里推,曹澜!曹澜!你个丧天良的畜生,你若是想要我死,你早早说了,我当场一头撞死罢了,何来如此折腾孩子们。”
“这就是你的蠢办法,去做杀头的买卖,本来有了船运,有了海运,还保留着曹家的根基,你只要老老实实做下去,曹家何愁不更上一层楼。”
曹澜咬牙:“可,那不是要一直被江芸压了一头。”
蒋凌云只能面无表情看着他。
——她甚至有种这人太够蠢笨,以至于她连解释都不想开口的错觉。
“老爷糊涂啊,那江芸姓什么?”沈妈妈低声说道,“只要他一日姓江,那曹家就能日日夜夜踏在他身上,孝道,那可是孝道啊,谁能越了它去。”
曹澜怒气冲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