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息上前,和颜悦色带着李兆同离开。
李兆同经过他哥哥的时候,伸手想去牵哥哥的手。
管家温声说道:“大公子还有事情呢,我带你回夫人那边好不好?”
李兆先脸上的笑意微微敛下,那只手讪讪重新背回身后。
“还不快去读书!”李东阳看着站在院子里的李兆先没好气说道。
江芸芸收回视线:“听闻朱国公薨了,只是远在琼山县,不能送副丧仪聊表心意,心中颇为遗憾。”
李东阳目送二儿子离开后也跟着收回视线,叹气说道:“朱国公廉靖持重,七十而逝,实属令人惋惜。”
“也请夫人和二公子节哀。”江芸芸低声说道。
李东阳摸着胡子:“多谢其归关心了,我代夫人和犬子多谢你的慰问。”
江芸芸笑说着:“多年不见,两位公子瞧着还是关系极好,真是令人羡慕。”
李东阳满意点头:“他们兄弟两虽说岁数差的有点大,别看徵伯瞧着有些跳脱,但很是照顾弟弟,这些年都是他带着弟弟的。”
江芸芸点头:“瞧着也很是亲厚,不知徵伯今年可要下场考试了?”
“自然是要的。”李东阳点头,“徵伯从十八岁开始应试,结果在考场中病倒,二十一时靠着我才成国子生,上一次,明明写的很好却误写了试卷,导致落第,今年也二十六了,不知道今年能否……”
他忧心忡忡,连连叹气。
江芸芸看着他,冷不丁说道:“师兄可愿意听我一句话。”
李东阳看了过来,不解说道:“你我师兄弟,我自然是会听的。”
江芸芸想了想还是多嘴说道:“多年前,师兄曾问我——‘可知王尚书为什么被调到南京去了吗?’,师兄可还记得?”
李东阳点了点头。
“因为一个人的脾气是改不了的。”江芸芸重复着当年李东阳跟她说的那句话。
李东阳沉默,随后也回过神来,叹气说道:“是了,其归和我说过,不能逼得徵伯太紧,他压力太大了,我不该再提这件事情的。”
江芸芸看着他唉声叹气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叹气。
“可是还有问题?”李东阳不解问道。
江芸芸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许久没见徵伯了,等会可否让他送我归家。”
李东阳自然是连连点头:“自然可以。”
他说完,看着小师弟沉静的侧脸,忍不住问道:“漳州之事,你可要想清楚啊?”
江芸芸看了眼已经淅淅沥沥开始下雨的天色:“漳州的海贸开不成,是不是海贸就会被废止?”
李东阳叹气,但好一会儿还是轻声说道:“漳州的海贸开不成地。”
江芸芸低头,看着飘进来的雨丝落在手背上,有些冰冰凉凉的。
——若是漳州不成,那她的琼山县怎么办啊。
此时还非常年轻的江芸芸缓缓握紧拳头,只觉得迷茫。
“你大概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不说那些本地富绅豪强,就京城的那些皇亲国戚,外地的藩王们,哪一个不是看着,要分一瓢羹的,说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谁去哪个地方就是去送死。”
李东阳絮絮叨叨说着。
“你安心待在翰林院吧。”他话锋一转,故作轻松说道,“大理寺的工作也很有趣的,你会喜欢的,回头还能和楠枝在一起,这不是皆大欢喜吗?你们小年轻不就喜欢黏在一起嘛。”
雨越来越大。
大雨磅礴,砸在屋檐上叮咚作响,门口的树木被吹得晃来晃去。
据说京城在此之前都不曾下过大雨。
“不过在京城,那些皇亲国戚你少惹他们,避着点。”李东阳忍不住忧心说道。“我知道你看不惯他们,但毕竟是陛下的亲戚啊,前些日子,陛下又给了两位国舅三百亩皇庄,陛下自己子嗣不丰,便对这些人格外宽宥,你就当看不见,回头我调你回来修书,我们待在翰林院眼不见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