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倨傲霸道的人,忽然这样,好像被丢弃了似的,让宛宁心一软,脚尖朝向了他,就想回去安慰他两句……
谁知手臂一沉,她回头,谢玦扣住了她的手臂,低头垂眸间,神色复杂难辨,宛宁顿时进退两难。
半晌,大概是确定宛宁没有要走的意思了,谢玦掀眼看向姜至:“姜公子,看来宁宁并不想去游船,姜公子请自便。”
谢玦带着宛宁转身,身后姜至忽然低声喊道:“宛宁,你当真不愿去?”
宛宁意外回头,又看到了姜至冷硬之下可怜的模样。
他尖锐而认真道:“宛宁,你只是国公府的客人,你没必要听他的,他也没有资格规定你要做什么,你迟早是要离开国公府的,你不可能在国公府住一辈子!”
谢玦看向他,极冷极沉:“谁说她不能住一辈子?”
姜至狠狠一怔,宛宁星眸一闪,抬眼看向他,尚在愣怔之际,谢玦已经带着她离开。
谢玦极其沉默,只一个劲地拉着宛宁往前走,宛宁个子玲珑,不及他腿长,被拉着跟在身后娇喘吁吁,她满脑子混乱,只有谢玦那句突如其来的话,暗自揣测他的意思,可最后,只觉得他不过是在跟姜至较劲。
是的,他位高权重,从未有人敢挑衅他的权威,或者姜至是头一个,还是个愣头小子,所以他怒了。
宛宁拼命站住脚,不想被他带着走:“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她赌气似的用另一只手去推他。
谢玦停下了脚步,转头是满脸的沉怒:“你既当我是长辈,长辈的话为何不听?”
他望着她,眼中似是闪过一抹嘲讽,有意无意地探究她。
现在的宛宁不知怎么回事,比刚来国公府时,竟敢跟他唱反调:“我爹爹的话我也不全听呢。”
“你爹爹……”谢玦嗤笑了一声,满眼荒唐,“你拿我跟你爹爹相提并论?我只比你长了八岁。”
大概连国公爷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花园里跟一个小姑娘争论年岁问题。
宛宁小声嘀咕:“八岁呢,都超出爹爹的预期了……”
谢玦气结,根本没听到后一句话,冷冷盯着她:“你当我是长辈,当姜至和少禹又是什么?”
宛宁抬眼,理所当然:“自然是朋友。”
谢玦的脸色骤沉,分不清的怒意还是妒意直达眼底,冷哼道:“朋友,你的朋友真多。”
宛宁点头:“我在朝夏也有很多朋友啊,这样算来,我来长安也有好些时候了,也不知何时能回朝夏,”她轻轻叹息,捋着胸前的青丝只低着头,“我总是要回朝夏的。”
气氛莫名凝结,谢玦眸色沉沉,皱紧了眉,只觉烦躁,他向来冷静,近日竟是时常控制不住情绪。
宛宁也不知自己出于何种心思,故意说这番话,其实她爹爹曾提过,要来京城赚大钱,所以才会那么爽快答应宛宁离开他这么久来京城看姑姑,所以,她未必有机会回朝夏了。
可她还是故意这么说了,谢玦却没再说什么,她的心往下坠了坠。
“哟,两人在谈什么,面红耳赤的。”斜刺里传来端王的声音。
谢玦克制住怒火归于平静,端王已经走上前来,笑道:“琇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得来宴饮一次,没道理丢下满堂的客人,来揪小娘子的错,瞧瞧把人家小娘子吓得眼圈都红了。”
谢玦冷笑:“她会怕?”
宛宁听到他语气里的讽刺,果然红了眼睛,垂眸轻哼了一声,嘟唇不语。
端王看在眼里,笑道:“如何不怕?这普天之下谁不怕定国公震怒,除非你不希望她怕……”他意有所指,谢玦目色平静,未再接茬。
端王也不介意,拍拍他的肩劝道:“都是小娘子小伙子,正直青春少艾,难免血气方刚些,我们这些年长的多担待就是了。”
谢玦眉心蹙了蹙,他现在有些听不得这种话。
“对了,过两日就是折冲都尉大选了,我看少禹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