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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大营的小兵狂奔到裴玄铭马前。

王玉书擦着脸上的血汗,转头对裴玄铭道:“我带队去吧,你守前山,别让这帮孙子跑了。”

裴玄铭刚想点头,紧接着余光一瞟,猛然看见了对面山崖上的异端。

裴玄铭的瞳孔骤然紧缩,旋即怒吼出声:“快跑——”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朝上看去,一时间谁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到他们看见山崖上那一小队已经登到最顶处的裘玑士兵,正费劲巴拉的用板车将数块庞然巨石推上山崖,几个人一同着力,嗨呀一声,将所有巨石轰然砸下山崖。

瞄准点正是战场中央。

居然是拼着山崖下自己人的性命不要,也要使出浑身解数将敌方砸死。

反应过来的人群惊慌失措,兵甲战马一时全都忘到了脑后,西北,北疆,还有山下的裘玑,三路人马齐齐丢盔弃甲,争先恐后的朝巨石的射程外跑。

仓促中王玉书被迎面而来的人群挤的从马背上跌下去,千钧一发之际裴玄铭拦腰伸手将他从地上捞起来抓到了自己马背上。

这一下耽搁,就耽搁出事来了。

裴玄铭身为主帅,本就是裘玑人重点关注的对象,山崖上的裘玑小队自然也不例外,有一大半的石头是追着他砸的。

王玉书下意识感觉头顶风声尖锐,一大片阴影直直覆盖过来——

“老裴!”他失声大喊。

裴玄铭一提缰绳,在巨石压顶的前一个瞬间策马狂奔出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几十斤重的石头裹挟着从高处坠落下来的厉风,悍然砸在了他的后心处。

裴玄铭登时就眼前一黑,只觉脊骨断裂,五脏六腑都被砸出了血,一口腥甜堵在嗓子里,艰难的滚涌出来。

“将军!”

“裴玄铭!!!”

裴玄铭用尽最后的力气,将王玉书护在了他的身下,没让副将受一点伤。

王玉书双眼含泪,怒吼一声:“驾!”

不料两人坐下战马也受了冲击,双蹄一弯跪地,再也走不动了。

王玉书手忙脚乱的下马,背起裴玄铭就往外跑,身后巨石撞击,战火烈烈,一切都在他的视线里化作了虚无。

……

“快来人,再打一盆水来!”

“金疮药和绷带!”

“将军你撑住啊将军!”

裴玄铭躺在营帐中,双眼紧闭,毫无知觉,周围匆忙进出的所有人都与他毫无关系。

手下掀开他最外层的甲胄,伸手往里一摸,已经全是血水了,众人将他半扶起来,卸去身上的衣服,只见裴玄铭半身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方才被巨石撞到的那一下险些震碎了他的内脏。

一盆接着一盆被血染红的浊水,从帐中被端了出去。

一直忙到深夜,裴玄铭中途有短暂的清醒过一两次,但时间不长,只是抓着王玉书的手,喃喃了句什么,他伤的太重了,没人能从那模糊的话音里听出具体信息。

所有人的心神都系挂在他身上。

朝中武将本就少,如今江昭已死,若是裴玄铭再折在战场上,那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千夫长一身脏血,踉踉跄跄的穿过营帐来到最里。

“副帅,裘玑还守在山上,看样子我们不撤兵,他们就不走了。”千夫长捂着渗血的右肩膀艰难道:“根本攻不进去,一旦近身,他们就从高处偷袭,占完了地形的便宜。”

“后续的裘玑援兵还在路上,如果眼下围困他们的话,我们的粮草也不是耗不起,就是担心援兵一到,我们还能不能撑得住。”

王玉书心烦意乱,此时裴玄铭重伤,只能他做决定。

可如今他们孤立无援,其他方位的军队相隔太远,完全帮不上忙,况且裴玄铭公然抗旨,其他武将同僚肯不肯帮他们还要另当别论。

“副帅!裴小姐来了!”又有人在外通报。

这位更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