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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了她的心愿。”

贾母慈爱地笑了:“这般行事才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该做的,万岁爷下旨彻查,查的是那些不忠不孝之人,对于那些大字不识一个,不通教化的下人,倒也不会如何计较,要我说,索性让他们成亲了,远远地送走,那孩子便让生下来,也算是为我们家攒福。”

毕竟贾母心知肚明,这孩子的父亲就是贾琏,若是男胎,便是她的重孙子,人老了如何不喜欢后辈,让贾母眼睁睁见着将这孩子打掉,她不忍心,为了贾府安危,这孩子也一定不能留在贾府,贾母到底是多少年的当家夫人,几乎一瞬间,便衡量了方方面面的利益,想出了事事周全的法子。

唯一没有顾虑到的,只有尤二姐罢了。

然而尤二姐又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与贾府的安危,与贾琏的前途比起来,哪里值得一提。

“老太太,”贾琏失声叫道,他自知晓尤二姐有孕开始,便一直期待着她腹中的孩子,幻想过无数次小小人儿长大喊他爹的模样,然而被贾母这么一安排,他的儿子,荣国府下一代的继承人,竟然要成为下人之子,这对他何其残忍,贾琏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求贾母心软。

王熙凤见着贾琏这番作态,又是恨又是得意,尽管按着贾母的意思,保住尤二姐腹中的孽种,对她而言,并不是个好消息,但看着贾琏走投无路的模样,实在是让王熙凤格外的痛快,她双臂环在身前,睥睨着不断磕头的贾琏,朗声嗤笑:“我劝二爷还是莫贪心,再想不出比老太太这法子更好的办法了,二爷您愿意付出前途尽失的代价认了这孩子,阖府上下还有这么多人,难道让上上下下都陪着你受罪?现在你心疼孩子,身为下人之子受罪,我说句难听的,有二爷在,好歹能关照几分,若是您固执己见,让我们全家都遭了难,那孩子才是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

这话中不断的说着家中要遭难之语,贾母听着格外刺耳,她不喜地瞪了王熙凤几眼,王熙凤却只装作没见着,依然不停地嘲讽着。

贾琏被王熙凤说得痛哭流涕,他刚安顿好尤二姐,便急匆匆地来了贾母屋子,就连大氅也没有批,身上单薄的小袄早就扛不住深夜的寒凉,他只觉着如坠冰窟。

挣扎许久,贾琏一磕到底,大滴大滴的泪水掉在地毯上,又被无声的吸走,他终究还是默认了贾母的安排。

王熙凤拍着手乐了:“早这样不就好了,二爷您半夜还闹这一出,叨扰老太太。”

贾琏抬起头,看向王熙凤的眼中满是恨意,王熙凤却全然无所谓,她身上的下红之症一直未止,先不提还能活多久,反正她不可能再和贾琏同房,得个自己的孩子。

别看贾琏现在多么伤心,等过些日子,她精心寻访几个姿色、身段、性情都是顶级的丫鬟进来,那尤二姐没多久就会被他抛到脑后,就连他现在这么舍不得的儿子,等家里儿子一多,便也想不起来。

男人的爱和心疼能持续多久,她和贾琏难道没有青梅竹马、情投意合的时光吗,到最后也不过是至亲至疏夫妻。

想到这,王熙凤掩盖着内心的苍凉,笑得更加得意:“二爷,您放心,我一定仔细地找尤二姐的情夫,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贾琏听见王熙凤加重的仔细二字,便知其中必有猫腻,还不知要安排什么样的人去磋磨尤二姐,然而有贾母在一旁镇着,贾琏不敢说一个不字,只能憋屈着应了,琢磨着多给尤二姐一些傍身银子,也好让她日子过得舒服一些。

梆子声响起,却是外头的更夫打更的声音遥遥传来,细细听来,已经是寅时将至。

这一晚上的闹剧,足足折腾了快两个时辰,冬日夜长,此时天上仍旧是黢黑一片,挂着几个惨淡的星,为大地带来几分聊有胜无的光亮。

上朝的大臣们已经坐在马车上,往皇城而去,马车轱辘在石板路上转着,马蹄发出有节奏的踢踏之声,夜晚将尽,贾母年岁到底大了,陪着熬了这么一夜,脸上疲态尽显,她挥着手,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些事情就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