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她又何尝不知,但一来她是续弦,二来她嫁过来后并未生出一儿半女的,在贾珍面前大气也不敢喘,故而知道归知道,对于贾珍却半点也不敢劝,眼睁睁地瞧着他惹出大祸来。
“哭什么,天塌下来也不关你的事。”贾珍厉声呵斥,尤氏果然止了眼泪。
见此情景,贾母暗暗叹了口气,但到底是隔房的叔祖母,也不好多言,只对贾珍说道:“和你媳妇撒气算什么本事,到底是什么事,必须给我说道明白,不然我明儿个便去道观,将你老子喊回来,被他打一顿就知道轻重了。”
贾珍这辈子最怕的便是贾敬,听了贾母这番话,立时两股战战,扶地跪下瑟瑟发抖,将事儿和贾母交代了个底儿掉。
“你,你”贾母知晓贾珍日子过得荒唐,但没想到能荒唐成这般模样,她倒退两步坐到圈椅上,抖着手指着贾珍直骂。
王夫人垂下眼,只眼观鼻鼻观心,如同泥塑的菩萨般,不言不语,听了这等逆了人伦的话,也毫无反应,而王熙凤的性子却烈了许多,若非贾珍比她年长,她当即便要唾他脸上,碍于孝悌之义,王熙凤也只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王夫人和王熙凤是何反应,贾珍已全然顾不上,他抖得不成样子,涕泪横流:“老祖宗,事已至此,贾家可不能出事啊”
贾母心中再恨,也不能撒手不管,还是那句话,宁荣二府一损俱损,就算不为了贾珍,为了她的子孙,也得将这事糊弄过去。
当务之急,是要将秦家安抚住,并对这桩丑事封口。
“你记着,你和秦氏没有任何关系,家中的下人,该管还是得管,让他们到处编排主子,成什么体统。还有那些忠心的下人,该赏的也得赏,我听人说焦大一把年纪了,你们还对他呼来喝去,大冷天里半夜让他送人,他好歹也是救过你曾祖命的人,家里难道还缺他这口饭不成,找个庄子好好养着,尤氏性子软,你对她呼来喝去的,她如何在下人之间能立起威来。”
尤氏鼻间一酸,贾母说的何尝不是她心中所想,呜呜咽咽又哭了出来。
贾母却不管尤氏所想为何,她望着贾珍,接连不断地吩咐:“蓉哥儿和他媳妇感情甚笃,为了格格的康健,她自愿去皇家寺庙清修,为格格祈福。”
“去库里领三千两银子,给秦氏的父亲送去,若是家中还有其他亲戚,也看着多关照几分。”
贾母握着拐杖的手上青筋迸起,眼中的慈和不再,锐利锋芒重现,她是史候的女儿,又在贾府尚鼎盛的时候当了数年掌家人,说到杀伐决断,一般男人都比不上她。
已经乱了分寸的贾珍,听了叔祖母的话,连连点头,一口便应下:“是,孙儿这就吩咐人去办。”
最着急的事情处置完,贾母双手捧过圣旨,令贾珍将圣旨上的话一字不漏地念给她听。
反复琢磨数遍,贾母也算放下心来: “按这圣旨的意思,宫中是给你留了面子的,万岁爷应是没有深究的意思。”
贾母的话,犹如定心丸,贾珍当即便在地上瘫了下去。
“就这点出息,你怎么还胆大包天的做出那些混账事。”贾珍做的这些糟烂事,贾母说出来都嫌脏了嘴。
“老祖宗,”贾珍还满腹委屈无地儿说:“孙儿只不过在家中玩闹过了些,何曾想过会惊动宫中。”
在达官显贵之家,荒唐事还少了吗,怎么就他撞鬼了一般,被宫中处置。
“你难道忘了贾府中还住着贵人?”贾母愈发气急。
“但五阿哥都被宫中送出来了,早些年那些送出宫的阿哥,别说这些事了,饿了病了死了都没人管。”贾珍犹自不服气,他心里还委屈着呢,这等床榻之事怎地就这么严重,他又没带着五阿哥一道玩乐。
贾母被气得倒仰,这就是宁国府的下一任当家人,莫说朝堂形式,就连人心都看不透。
“五阿哥和早年那些阿哥能一样吗?”贾母狠狠地闭上眼,叹息着说道:“早些年送出宫的阿哥,他们的额娘哪一个做到了高位,五阿哥不仅生母是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