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了山头。
贺老爹夫妇俩心中感动不已。
山里那些日子,处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着,张石力多番照顾他们贺家三口不说,没两日范家也带了家里人进山避祸,他也一并给关照着。
贺老爹看在眼里头,觉张石力这人瞧着虽粗武,身上也有不少男子的通病,好似是不爱洁净这般,但做事却稳妥,遇着大事时有决断和会应对。
这般人物,比许多男子都要强不少。
贺老爹也便放下了许多心里头的成见,两人心平气和的好生谈了一场。
张石力将过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了贺老爹听,他得晓当初的事并非错在张石力身上,大有了改观。
张石力同贺老爹言,昔年也确是年轻气盛了些,做事不够稳重,气性大了没顾后果。
如今年纪见长,性子也磨砺得平和了,往昔的事,若是重来,他定也还会收拾那男子,只不会再似过去一样冲动。
贺老爹却道:“男子便当有血性在,倘若一顾的忍耐,反倒失了自尊,也教人觉好欺负。
当初家里出了那些事,也是我这个做爹的过于软弱了,否则小秋也不会吃许多的苦头。”
两人敞了心扉,说了半夜的话。
这厢回了村子上,贺老爹便喊张石力得空就上家里头去吃饭,说是先定了亲,再处上些日子,他跟小秋还是一样的心思,就一道把日子过了。
张石力得了老丈人的认可,昨儿下山来卖了活物就钻去了贺家,人还在那头住了一晚,今早自就和小秋一同来开铺子了。
他无人言说心中的欢喜,见着了康和跟范景,哪里有不得意显摆一番的道理。
康和先时没送着家里人上山去,且不知晓山里的事,独是范景在山里见着张石力与贺家人相处,人宛若便是一家子的模样了。
彼时他心里挂记着康和,自也没闲心去多问,只托了张石力关照好他们家里人,他便急下了山,但见那般情形,估摸过了这一坎儿两人就会成事。
那日四口人一道多热络的接待范家人,一同上了山的张金桂还有范鑫瞧见贺小秋与张石力走到了一处上,心头多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当初那场闹剧虽不知觉中已做了旧事,只再次同一屋檐下遇着,竟是这么一番场景,论谁又不感慨一声呢。
“所谓是患难见真情,县里人都遭了流寇的罪,倒是独你小子捡着了便宜。”
康和不禁笑说一场。
张石力道:“你要说患难见真情,俺倒也认。那日里头范景送了家里人上山来,前来托俺关照,气都没歇上一口,托付罢了便又赶着回去,真是教人佩服啊。”
“欸,你这话就说的不全对,我与我们家阿景便是不患难,那也见真情。”
“去你的吧!”
说笑了一通,再是欢喜高兴,却也由不得久说谈。
猪肉铺和卤肉铺一连半个多月没开门,城里这片儿的住户采买都不便,心头盼着能早些开张咧,只怕门一关,锁一落,往后都再不来了。
好在是过了风声,如今又重新开了业。
前头一阵子不说乡野,就是城里也关门闭户的,人非必要都少有出门去,吃用上都紧着。
谁有闲心日日里头烧肉吃,就是有闲心弄,也还怕香气儿飘出去把流寇给引进了家门来咧。
如今又安定下来,城里经营恢复往初一般,年底下了,该采买年货的买年货,又是热闹。
铺子上今朝的生意倒是好,杀的一头猪不到半日都给卖了个干净。
下晌,康和跟范景就去村里头杀了一头猪拉回了铺子,翌日卖罢了猪肉,两口子跟张石力还有贺小秋,四人同驾着一辆车子就去贺家吃饭。
“山下还是得要头牲口进出才容易。”
张石力拍了拍骡背:“这早晚间进城回村的,村口上虽有牛车可乘坐,但素日里头外出,却就难寻着合适的了。”
康和道:“山下路多坦顺,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