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锅盖揭开,一锅子的肉,香气浓郁。
锅面上,还有一只大陶碗,里头蒸的是两团猪脑花,白白嫩嫩的。
康和早灭了火,将猪头肉焖了得有一个多时辰了,猪脸皮教卤得软软弹弹,卤水里都是油汪汪的。
他先前割了一小块儿试了味儿,卤香浓郁适口,猪头肉实在是弹牙,香的不行。
“弄这卤肉麻烦,我一下午都没出去过。”
康和将锅里蒸的油脑花给端了出来,再要去将猪肉捞出切了,范景抓住他的手,过来帮他将猪头捞出。
范景倒是信他没出门去了,只在屋里头也没老实歇息,不过到底是没发脾气。
他与康和说了下山的事。
先去了食肆里头,那边看了肉,言不是活的要不了一两百斤的数,只收五十斤。
范景应了下来,把带下去的山猪肉按照康和交待的,送了一方与常同他们交道的伙计,人私底下又同范景介绍了个去处。
东街上的一间好酒食肆也做山珍菜食,小伙计带他去,那头的厨子便又要了三十斤。
如此便去了八十斤的数,他们手头上的山猪肉净肉都得有一百五十斤的模样,虽未曾全数给卖出去,但总比全砸手上好。
“出城前,遇见了娘,她言去问问老主顾,看有没有人想买山猪肉的,许能再卖些出去。”
范景道:“明儿她唤爹上山来,帮着把山猪肉送去城里。”
说罢,他又与康和看了打城里买回来的东西。
有几大包粗盐,几颗菘菜和萝卜,说是陈氏上城里卖粉顺道要卖的菜,想着他们俩上山也许久了,定是早没了菜吃,教他给带上来的。
“这倒好说,那这又是?”
康和拿着一包红彤彤的干枸杞子,看向范景。
“说是补身的。”
康和干笑了一声,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再补不得精神一晚上啊。
接着又给翻出了一包海带,两只灰毛鸽子。
康和见着鸽子的羽毛上还有血迹。
他问道:“这是回来的路上撞见打的?”
范景嗯了一声,没言这是专门寻去打的。
康和道:“整好明儿拿去县里,合着山猪肉一齐卖了。”
范景闻言,却把鸽子抱去了一旁,他背着康和,道:“不肖卖。鸽子滋补,好养伤。”
他买回来的东西,都是给人打听了,好给康和养伤吃的。
康和闻言,微怔,想着这人也是长心思了,不过心里却甜滋滋的。
他过去蹭了蹭人:“这样心疼我。”
范景微有些不自然,他会打猎,能宰猪,但不大懂得如何照顾人,便也只能依着葫芦画瓢。
“吃饭罢。”
康和往蒸熟的脑花里淋了些酱油汁,黄豆酱油配着滋味绵密的脑花,很是好吃。
碾碎了拌进饭里,口味更好。
两人就着吃了不少卤肉,肚子都撑得很饱。
范景也还是头回吃康和做得卤肉,得了好,言剩下的猪头都不必拿去卖了。
康和答应,左右卤汁还能再用,且卤水是越卤越香的。
两人吃罢,肚里觉着撑,索性是将剩下的一半猪头也给洗净了放进锅里给卤着,虽吃卤好的猪头肉之前,已是余下了些,预备等明儿范爹上山来,与了他带回家去,给家里人也尝尝。
但范景说要把猪头都留着,他们自是吃不完这样多,便多卤些出来,教范爹带回去,吃个饱足。
弄罢了,月儿已是爬上了树梢。
两人身上起了许多汗,院子里头黑乎乎的,一同冲了澡,挨咬了好些包,这才得躺上了床。
“你身上的皂角气很好闻,离我近些。”
康和伸手去拉了拉范景的手,他胳膊疼,已是不能再似先前那般自在,洗了澡上了床便似条蛇一样去缠住范景了。
范景闻言,倒是难得没有装聋,他挪了挪身子,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