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十只兔子,大的小的,还有圈里的一对猪,一头小驴。
日里得给驴子割草,得给猪煮食,得给鸡鸭铲屎……活儿多得很。
这些事总要有人来干,珍儿自肯留下做家务活儿,因着不肖嘴说,勤快着手脚干便就能做好。
康和尽可能的把自己晓得的都教给家里头的人,为防着他跟范景上山了,家里头把兔子伺候不好。
毕竟养到今日终于繁殖了,也是废了许多心力。
正是说在兴头上,范爹打外头跑着进来,人还没进到院儿,声音便先嚷着来了。
“可不得了,可不得了!”
在后院儿的康和跟范景闻声都不由得望向了外头,范爹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模样,说话也慢腾腾的,鲜少有这样焦急的时候。
放下手头的活儿,几人赶忙出去。
“爹,咋得了?”
范爹显然是刚从田里头回来,踩着一双草鞋,脚上全是稀泥,裤脚还一只高一只低的。
范守林见着康和跟范景,连忙道:“那个孙大生,死啦!”
“什麽?”
康和听得这消息,不由得一问,范景也紧皱了皱眉。
范守林咽了口唾沫,道:“说是外村那个,就是大景先前那个相亲的,秦小子,转山的时候在山窝子里瞅见了他。”
“人趴在山窝子里,教叶子枝丫埋了大半身子,秦小子去射了一只鸡,去捡,看见衣裳,觉得怪,刨开枝丫树叶子,才晓得是人。都烂了咧,不晓得死多少时候了!”
康和跟范景听罢,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珍儿听得怕,不敢再多听。
“确定了是他?”
康和问范爹。
“是秦小子过来村里说的,俺在地里头,恰好撞见。里正已经吆喝了人,跟着秦小子上山去了,走时还教大伙儿不准上孙大生他老娘那处多嘴。”
范守林虽是也厌那孙大生,可村里的人出了这样的事情,心头还是惴惴的。
他又忍不得发愁:“大景呐,这孙大生死在了山头,里正不会怪俺们家罢。”
范景没说话。
康和道:“在山里讨日子,本就生死难料,又不是咱家把他给害死的,怪天怪地也不该怪到咱身上来。”
范爹道:“三郎你不晓得,孙大生是里正的表外甥,他上山讨日子,里正还上家里来托大景照看过。”
“要如何照看,不说荒山百里,一座山头也是好几里几十里,他长着一双脚,今儿在这处,明儿在那处,未必咱要跟在他屁股后头照料着。恐怕是家里头雇得仆役才能与他贴身看顾。”
“退一万步说,他都不是在咱们的山头上出的事,秦家小子的山头多远的地儿,我上山那么久都还一回没去过。他在咱近处的山头打猎,作何出事出在了秦家小子打猎的山头上了。”
“爹甭怕,这事怨不得咱。”
范爹听了康和的话,心里头稍稍踏实了些。
只虽这般,他还是焦愁着一张脸。
他道:“且等着信儿罢,人要回了,咱带上东西去看看。”
孙大生起初去骚情范景时,他已厌嫌这人得很了,后又听得张石力说他私放印子钱,奸污强迫良家时,更是恶透了。
时下听得他死了,反倒是觉着天道有眼,压根儿不想过问他的事。
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去慰问两句也说得过,毕竟他老娘已没了丈夫,如今又没了儿。
要紧的也是范爹说的,事先陈雨顺带了东西来过家里。
于是康和跟范景商量了一下,虽里正没喊他们去帮忙,两人还是自发往山里去,毕竟他们更熟山里头。
孙大生出事儿的消息在村里头不胫而走,大伙儿没嚷着说,却都在议论。
孙大生她老娘任氏到底还是得了消息,人还没见着,已是哭了几场了,村里的人怕她出事,乡邻都去将她给看住。
直到天擦黑,上山的一行人才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