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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带着一条大黑狗,就坐在镇子口的大石头上。

他转过头,瞧见路尽头有人来了,忙不迭抛下灯笼,跑上前去。

他笑着,小跑着,欢呼着。

就像从前许多次,在大梁宫里、在营帐里,迎接陛下那样。

是燕枝!燕枝也看见他了!

萧篡下意识往前一步,从藏身的树影下走出来,张开双臂,试图像从前许多次那样,接住燕枝。

在这里!陛下在这里!

可下一刻——

楚鱼跳下车,拦在两个人中间,拦下燕枝。

“不是让你早点睡吗?你怎么在这里等我啊?”

第37章 匕首 枝枝挥刀刺疯狗!

——这个楚鱼, 他在干什么?

——燕枝是他的人!燕枝是看见陛下来了,特意跑出来迎接陛下的!

——为什么这个楚鱼总是这么自作多情?一会儿说燕枝是他娘子,一会儿又挡在燕枝面前?

——他有毛病吗?他到底在干什么?!

月光明亮, 普照世间。

萧篡披着玄色斗篷,站在树影下, 面色阴沉,目光阴鸷, 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死死地攥着拳头, 再也按捺不住,迈开步子, 就准备上前。

这个楚鱼,他想死吗?

他要一脚把这个楚鱼踹翻, 踹得远远的。

他要双手抓住这个楚鱼的衣领,把他丢出去,丢得远远的。

滚啊!

这一刻, 萧篡迈开步子, 一只脚迈出树影,来到月光下。

下一刻, 燕枝轻快活泼的笑声传来。

燕枝笑着说:“我不放心你, 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你啊。”

萧篡脚步一顿, 一时间竟心生迟疑,不敢再往外走。

——燕枝等的人,会是他吗?

只听燕枝继续道:“山路不好走,更别提你还赶着驴车,万一摔了就不好了。”

——燕枝在跟楚鱼说话?

很快的,燕枝似乎想到什么,又理直气壮起来:“我就知道, 你这个小气鬼、吝啬鬼,肯定不会在城里找客店过夜,所以我就出来等你了!你看吧,果然被我猜中了!”

——原来燕枝……不是在等他,不是在跟他说话,更不是在迎接他。

萧篡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如同石像一般。

他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缓缓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场景。

燕枝叉着腰,昂首挺胸,站在楚鱼面前,一脸自信。

楚鱼也站在他面前。

小毛驴停在旁边,在原地磨着脚掌,“哼哼”两声。

而他萧篡的儿子——他捡回来的那只幼狼,短短数月,就已经长得很大很壮了。

幼狼摇着尾巴,在燕枝脚边转圈,时不时用尾巴扫一下楚鱼的裤腿。

燕枝在干什么?

他的儿子又在干什么?

他们都在干什么?他们是他的皇后,他的儿子!

他们怎么可以对着旁人笑意盈盈,乖巧顺从?

就在这时,楚鱼抱着手,故意冷下语气,问:“是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气鬼?”

“你本来就是。”燕枝同样振振有词,“我都问过他们了,城里客店都不贵,住一晚又不会怎么样,你非要赶夜路回来,连灯笼都不点,害得我和糖糕在家里特别担心。”

此时已是深夜,镇子口再无旁人,两个人说话也不曾刻意收敛声音。

因此,他们之间的一字一句,萧篡在远处树下,听得格外清晰。

甚至因为月光太亮,他连他们之间的小动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只听燕枝又道:“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和糖糕都以为你掉下山去了,正商量着要去找你呢。”

“它只是一条狗,它怎么跟你商量啊?”楚鱼无奈道,“我是很爱钱,但也没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