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竟然还排挤了没有出钱出力的同门吗?
王澈提家世只是为了让乌苏更加理解他的处境罢了,并不是存心炫耀,只是有那么一点不刻意的嘚瑟,然后很快偃旗息鼓。
俺跟一个茹毛饮血的雪域人讲这些作甚?看他的嗓子眼能张多大迈?
“总之,俺就这么个来历,勉勉强强是个一品世家之门,已故家主王悬,当初被召入洛下为相,涉先太子事获罪。他一人带累全族大宗流放边关,小宗世家除名自此寒微,大宗之中除我逃入雪域外,举族两千人都在雁门关一带服役,男为力工,女为……”
王澈话没说尽,反倒是笑了,“所以我顶风冒雪爬也要爬来,是为了向故国复仇,我要魏帝死。”
乌苏嘴巴张大,他是那种很拙劣的捧场者,王澈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泄了几分气。语气一转,带上几分轻松,“我族姐王清云,流放后嫁与雁门关守将杨裳杨无衣,央他庇护,族中女眷得全,男子照常服徭役,累就累些吧。”
王澈说正经话时是不怎么带口音的,乌苏第一次接触到魏人的尔虞我诈,呐呐地说:“那、那很好了吧?”
王澈没再说这个话题。
“魏帝有先后两个太子,先太子被废,后太子仍然被废,第一次倒了我王氏,第二次废了庞氏,每次牵连中小世家六七,他当别人都看不出来。太子只是工具,目的是为了打压世家,今年过去应该又要扶一个太子上位了,凡事不过三,此人才是魏帝心选。”
“乌苏,我要你当大汗不是为别的,而是你最好控制,你大哥有勇无谋不能决策,他被有心人挑拨必然会打压限制可敦,你二哥愚钝自作聪明,一个看不住就会自毁长城。唯独你,你就算坐上汗位也要依靠身边人,所以你可以成为可敦手中的棋子,最好的棋子。”
乌苏没觉得被直白点出缺陷有什么羞辱感,很认真地点点头。
王澈又道:“她是个野心极大之人,一来就获取兵权,今日这演习足以可见她的目的不止是掌控苏赫部,我知靖容公主旧事,但昔日靖容公主裂分雪域,如今玲珑公主未必不能一统雪域,而雪域一统……”
他又没再开口,和乌苏真没必要解释太多,他生活的环境太单纯了,脑子习惯了单线思维,讲得太多除了让他睡不着觉没有别的用处。
而等乌苏离开后,王澈从枕头底下翻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上面赫然是一张疆域图。魏朝的不甚详细,只有大的郡置而无下分,详细的是几条路线周遭的城池关隘等,是他来时路。雪域的地形就细致许多,最仔细刻画的并不是苏赫部,而是克烈部。
他在苏赫部久了,每天惫懒到不想出门,日子过得悠闲自在。
谁能想到他当初来到雪域,满心藏阴毒,是为了投向克烈部,为了将屠刀挥往故国呢?
转过天是个秋高气爽的日子,草场的草叶尖已经微微染了黄边,也意味着夏秋之会到了尾声,接下来的漫长雪期才是这片土地本来的样貌。
许多小部落开始集合返程,克烈部也在拔营之前再次来到苏赫部做客,苏赫阿那很客气地招待拔都可汗。和以往不同,拔都可汗将祝若嫣带在了身边,老者与美人坐在一处,惹得林一频频去看。
苏赫阿那低声解释道:“那位是拔都可汗的新汗妃祝夫人,十几年前的旧事了,不要总是看她,此人毒如蛇蝎,恐记你仇。”
林一声音却没压低,好奇地说:“她长得真漂亮,汗妃是什么?”
祝若嫣为拔都可汗布菜的手微微一滞,春水双眸看向林一,又很快垂落下去。
苏赫阿那只好说:“可敦之下,皆为汗妃。”
林一扒蒸羊肉的手停了停,她这些天也学了很多事情了,只是好多事还没对上号,这下立刻想了起来,凶狠地如同护食母鸡,“你不可有汗妃,实在想有,叫那些女人来和我打架,打赢了我走!”
这话丝毫没有压低音量,拔都可汗没等苏赫阿那开口,就笑着说:“想不到上国公主,也有我雪域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