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愣了下。
随后惊恐地回过身,就看见那瞎子站在了门后。
瞎子身量很高,姿态也漂亮,如今看起来却很虚弱,无论如何也不像是能反抗的样子:“你、你怎么解开的绳索……”
管事吓得一鞭子抽上去。
贺兰危眼睛看不见,但能听见鞭子破空的声音,一抬手,抓住了要打到身上的鞭子。
手心被划伤,皮开肉绽,又开始淌血,他却不怕疼一样,捏着鞭子又用力一拽,直接把管事给拽过来,又一脚把人踹倒。
他也确实是虚弱的。
做这一套动作的时候,一边做,一边咳咳吐血,看起来马上就又要晕倒了。
但不知道为何,力气就是很大,踩着管事,摸索着将他手中的传讯符给抢了过来。
然后他下意识地垂下眼,要看传讯符上面的字——
但眼前一片黑。
看不见。
修为被封住了,也无法画明心符。
听力灵敏能让他做很多事情,比如听脚步声分辨别人的位置,听他们动作间带出的微小声音,分辨他们在做什么动作,但他却听不见文字的声音。
在这一方面,眼睛看不见就是看不见。
他感到有些烦躁,但莫名的,又想起谢延玉。
上一世夜盲,是不是也是类似的感受,即使白天无碍,夜里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瞧见一片虚无,只要失去了光,就如同瞎了眼,行为不便,所以才连夜里都点着灯。
他捏着传讯符,手指又顿了下。
然后他踩着管事的脖子,将传讯符扔了回去,一边咳血,一边道:“上面写的什么?念。一字不差地念给我听。”
管事的都吓傻了。
没想到这人都伤成这样了,之前还昏迷不醒,结果现在一醒来,就露出这样凶悍的一面。
他不敢造次,战战兢兢念——
“等他醒了,问他心魔镜要如何启用。”
*
另一边。
谢延玉到了天剑宗。
她和沈琅先过来,快到地方的时候,李珣追了上来,说并未在秘境中找到贺兰危。
但他们承诺过,答应了要帮她把人找到,又或是帮她找到心魔镜的用法。
因此,谢延玉便没有将过多的精力放在这件事上。
她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定亲一事上。
毕竟如今定亲的流程已走得差不多。
接下来只要与李珣立下心契,再在天剑宗举办一个定亲仪典,定亲这个剧情点就算完成了。
立心契需要用到她的命碟。
于是在天剑宗安顿好后,她拿着传讯符,给谢承瑾传了条消息:【兄长,我的命碟可拿到了?】
谢承瑾去上清仙宫的时候,并没有拿谢延玉的命碟。
因此,后来又派人回谢家拿了一趟。
谢延玉有心要给自己重塑一条新灵根,所以还顺便提了个要求,让谢承瑾把谢家的至宝折灵尺拿给她。
要拿折灵尺并不容易。
即使谢承瑾答应了,她也并不认为这么快就能拿到,于是这时候也没有多问折灵尺的事。
但要拿她的命碟就很简单了。
派人从谢家拿了她的命碟送到上清仙宫,用缩地术,也仅需要一下午的时间。
距离上次与她见面已经过了很多天,这些天里,即使谢承瑾仍在上清仙宫,却没再与她见面。
甚至有时候,一拿起传讯符,他就会想到那天在宗务堂中,李珣给贺兰危发的那条讯息。
那天李珣发了一张图片,图片上是她的手,苍白指骨间布满吻痕。
因此。
谢承瑾这些天,也几乎没有碰过传讯符,没再给她发过一字半句的消息。
甚至强令自己不去关注任何她的动向。
手下早已将她的命碟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