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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断裂的毛笔,于是又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轻轻放在了桌上。

随后她才坐下:“叫我来做什么?”

谢延玉明知故问。

这话落下,就听见李珣那边沉默了。

她已经知道自己这趟是要来干什么的了,进来之前也无数次在脑中预测过他的反应,推演过他会说的话。

她想过他会直接歇斯底里和她吵架,又或是先阴阳怪气两句,但就是没想过他会沉默。

因此,她也有些意外。

但转念一想,其实沉默也正常。

人在某个情绪达到极端的时候就是会说不出话的,愤怒到极点的时候,会觉得说什么话都不够,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谢延玉想着,但也没先开口,

她心里打腹稿,等着他先开口,为防万一,手指轻轻捏住了袖中的定亲玉佩。

直到指尖的温度都把玉佩捂得有点温热了,才听见他开口——

“问你。早一点成亲,行不行?”

“那是个……”谢延玉等他一开腔就同时开了口,本能地以为他第一句肯定是兴师问罪,所以准备先就贺兰危的事情狡辩两句,然而话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早一点成亲?

……啊?

*

与此同时。

贺兰危到了上清仙宫山脚下。

之前谢延玉进宗试炼的时候,毁了迷阵的阵眼,因此山门口的整个迷阵也一起被毁坏了,需要布一个新的迷阵。

赵真在收谢延玉入门的第二天就因伤闭关了,贺兰危身为首徒,便要代替赵真来负责此事。

这阵法很玄妙,也很复杂,

贺兰危一个人虽可以布阵,但还需要有人帮他打下手,因此,他还带了一些同门一起过来。

此时,他拿着罗盘,正在给迷阵重新定阵眼。

身后是绿树成林,他穿着上清仙宫的弟子衣袍,一身白,站在山林间,十分惹人注目。

周围的同门虽也穿着一样的衣服,但他有些过于出众,乍一看有点像哪位仙人从林间走出来了,因此众人总是忍不住去偷偷看他。

也就是这时,有人看见他脖颈上的痕迹——

有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有吻痕。

有咬痕。

嘶。怎么了这是?

倘若只看见了抓痕,倒还能解释是师兄被什么动物挠了,但看见咬痕和吻痕,这就已经不需要再猜测了。

起初还有人没注意到这些痕迹,但发现旁人往贺兰危脖子那看后,就有更多人顺着视线看过去,不过一小会,大家就都看见了。众人看着这痕迹,又不敢议论,一个个憋得要死,只能面面相觑,交换目光。

大家都有些惊讶。

他们其实不算太了解贺兰危,但也都与他说过话,接触过。

虽说他待人接物很温和,但那温和里带着一点散漫,显得敷衍而高高在上,像是谁也看不上。平日里他身边也没什么人,但这时候脖子上却有这种痕迹……

半晌后,有人出声道:“师兄,您的脖子……”

贺兰危闻言,伸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脖颈。

他垂下眼,睫毛遮住深黑眼仁,指尖触碰到那些痕迹,随后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慢条斯理:“让你们见笑了,这痕迹位置不好,有些遮不住。”

遮不住?

遮不住,为何不用灵力把痕迹消掉?

这痕迹算不上太深,用灵力是能很快消除的。

众人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看贺兰危对这件事并不避讳,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

有人问:“师兄要有道侣了么?”

贺兰危但笑不语。

他不说话,周围人便觉得他这是默认了,丝毫没有想到,他只是和对方有夫妻之实,对方却根本不给他夫妻之名,不止如此,对方还要和别人成婚,所以他们这位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