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15 / 28)

态的,但她还是看着他,光明正大地看着他——

必须承认,他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

尤其是今天他穿了一身浅青色的衣服,这种颜色将他衬得如松如竹,如天边月,很冷淡又难以靠近。

可偏偏此时他有些无力地靠坐在墙边,就像喝多了酒,醉到晕头转向没法走路了一样;而他的皮肤上泛起薄红,手指,脖颈,眼下,耳廓,甚至他拼命克制,却不知道自己如今连眼睛里都含上了一层水光,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潮热的。

好像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天骄突然被拉下了云端,

傲骨被摧折,尖刺被拔除,变得可口、可欺,像可以被随意践踏的样子。

谢延玉陡然生出一股恶意。

她知道自己身如草芥,和这些高贵的世家子天差地别,但现在她可以把他踩在脚下了,这不是她一直所想的吗?

他处于高位的时候,她得仰着头看他,他可以肆意将她当作玩物,现在地位调转,她又凭什么不能把他当作玩物?

也不知道为什么,

若换做是以前,她虽对他抱有恶意,但那恶意不会膨胀至此,毕竟说白了,他虽高高在上,但平日里也只是对她多发了点疯,说了些狠话,并没有像原剧情中写的那样,实质性地对她进行什么折磨。

但最近她的恶意却如同藤蔓一样疯狂生长,

她察觉到那些原剧情,似乎是她真正经历过的事情,即使不知道为何她会经历过那些剧情,也并没完全想起来那些记忆,但那些铭刻在她灵魂的感受好像在复苏。

她看着他,又一次想起原剧情中,她因为情丝蛊,追他追到上清仙宫当杂役弟子,他居高临下看着她,说出的那一句:“延玉就这样喜欢我?没名没分也要追过来。”

她甚至能想到他是以何种表情,何种语气说出的那话。

于是此刻,

她露出个温和的笑,却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味道,将他平日的作态学了个十成十:“我是故意发问,但贺兰公子就不是故意的吗?”

“什么?”

“故意倒在这里。您是故意的,对吧?知道情丝蛊发作了,所以故意倒在我眼前,想让我看见,让我可怜您,让我帮您。否则,您怎么不爬着出去呢?您现在或许没力气了,但刚才分明还有力气,可以离开的。”

这话一落,

她看见贺兰危原本就有些泛红的眼睛,变得更红了。几乎是猩红到快要滴血的模样了。

他好像被刺/激到了,水光盈盈的眼睛盯着她,像是想要和她说话,和以往被她气到发疯时一样,对她说又恶毒又刻薄的话,但是张开嘴,先发出来的却是克制不住的喘息声。

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哪里这么狼狈过。

他死死克制住声音,别过头,也不看她:“少自作多情。”

谢延玉弯弯唇:“哦,意思是,您不是故意的?”

她站起身,走了两步:“没关系,就算不是故意的,我也是准备帮您的。”

贺兰危快疯了。

即使他已经逼迫自己不要屈服,分明已经恨她恨得要死,决定了与她归于陌路,刚才听见她那些刻薄话,甚至想要让她滚,但这时候,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还是忍不住侧目看过去。

就看见她已经走到了门边。

藏书阁每一层的入口处,都有一扇门。她的手放在门上,似乎要关门。

贺兰危的理智都快要烧没了,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这样很贱,如果他早一些发觉她没爱过他,不管前世今生那些讨好都是装出来的,他根本不会在重生回来的时候喝下情丝蛊,如今让自己沦落下位,露出这副模样任她牵动。

可是——

他此时身体的反应更强烈了,喉结滚动起来。

她要在这里帮他么。

这念头刚掠过脑海,

然而下一秒,却看见她走出去了!

贺兰危脑中空白了一瞬,瞳孔缩到针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