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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

他和她之间被情丝蛊联系起来,

她就像一株蒲草,不得不依附于他,靠他解毒。

但这一世,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这样的联系了。

这时候的她身边本不该有那么多人,但现在她可以为了一个侍卫赶他走,可以让谢承谨变得一反常态,把他扔在河底不管不顾。

即使她可以不厌其烦地说喜欢他,即使他愿意说服自己去相信她话里有几分真,但等他离开这里,他和她之间还能剩下什么?她和那侍卫有主仆名分,和谢承谨有兄妹名分,但和他,什么都没有。

半晌后,

贺兰危侧目,问那手下:“倘若你有一个玩物——”

话说到这,又顿住了。

他抵着唇低低咳嗽一声,身体里还有些余毒没清出来,是之前在阵法里谢延玉渡给他的,他修为够高,原本进了那阵法是能免疫那毒瘴的,但她直接把毒渡进他体内了,那就免疫不了了,那毒就在他灵脉里上蹿下跳折磨他。

她把毒渡给他,

他想到这件事,倒也没有多生气。

那一边,

手下见他话说了半截又不说了,于是道:“一个玩物,然后呢公子?”

贺兰危却不再说话了。

原本想问侍从,倘若有一个玩物,他提出可以和她成婚,但她拒绝了,他若再提一次,算不算放低身段。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没有询问的必要。

从当着她的面喝下情丝蛊,到现在,

被她喂下解药,提出成亲被她拒绝后,他是真的想过要抽身离开,决心和她一刀两断,那时候兴许是有些笃定她会追上来的,但不管怎么样,当时他离开谢府前往怨宅,她就算没追上来,他走了也就是真的走了。

但她真的追上来了。

就像被带毒的刀捅了一刀,起初趁着毒素还没扩散的时候,将中毒那块皮/肉剜了,疼一时也就罢了,可她追上来,兜兜转转一圈,于是这块皮/肉没被及时割除,毒素腐蚀进了骨血,再要驱散,就要从他每一寸骨头上刮过,要去掉他半条命。

无关紧要的小病小痛,变成有些重量的顽疾,

重到总能影响他的心神。

到了这个地步,他确实有些松不开手,想到她身边不再有他的位置,他便很不舒服。

不舒服到无法再像之前那样,即使看着她和别人成亲,也能躲在暗处一边恨她一边高高在上端着,单方面和她怄着;不舒服到他非要做点什么来缓解这种感觉,

也可能是重来一次让他变得贪婪,有些东西第一次松手后才知道会念念不忘,但松了也就松了,第二次也想过不去沾染,但她主动往他手里撞,他便抑制不住,很想去握紧。

成亲的事,也许他应该再问她一次。

他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不管是别人还是自己,

这是第一次,也只此一次。

*

贺兰危将事情想明白,于是又想去找谢延玉。

他打听她的位置,听人说,之前看见她跟着府里那位贵客往外宅小花园的方向走了。

他刚准备往那方向去找她。

然而下一秒,

却听见那下人和旁边人低声议论:“我听说那位贵客是天剑宗新任宗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认识他的,她进府之前不是个孤女么?”

贺兰危脚步一顿:“谁?”

下人们被他吓了一跳:“贺兰公子?”

贺兰危问:“你们刚才说,那位贵客是谁?”

贺兰危寻常待人宽和,下人们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懒得计较,甚至说些外面的趣闻,他还会当玩笑听个有趣,下人们私底下聊天,都觉得他十分好脾气。

谁也没见过他现在这样。

那说话的下人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道:“是、是天剑宗新任宗主。”

天剑宗新任宗主,李珣。

上一世和谢延玉定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