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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北定王得发话啊!

将军不发话,下面的人不敢妄动。

但,北定王还没醒。

之前在帐篷中的时候,北定王替宋大人挡了银针,针细,无法做贯穿伤,就算刺入皮肉,也能再割开皮肉拿出来,不过是些皮外伤,死是死不了的,但奈何,这针

上有毒。

众所周知,大陈临近南疆,有不少毒药,都是从南疆那头流传过来的,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大陈地广物丰,很多草药换一个地方就换一个疗效,换一个治法,各自的土壤会长出各自的东西,再加上一些中医世家会把救命的方子死死保存,不往外流传,所以很多时候,一些毒就算是查出来了,也治不了。

这里的军医一时之间找不出解毒的法子,只能用可通用的解毒丸、解毒汤药先灌下去。

他们不寄希望于直接将毒解了,而是希望将毒性减小。

只要将毒性减小了,王爷就有扛过来的希望。

军中拼搏很多时候没办法,物资不够你自己去抢,伤药不够你自己扛,所有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哪怕是王爷也一样。

但王爷一直不曾醒来。

所以这帐篷里里外外堆了很多人,全都在帐篷前后等待。

永安从这帐篷前路过的时候,就难免想到了廖寒商。

耶律青野替宋知鸢挡了一命,廖寒商替她挡了一命,如果不是廖寒商,现在躺在地上没有呼吸的人应该是她。

永安难免又想到了帐篷里的尸首。

廖寒商的尸首最后由专人收敛,找了个空帐篷摆放进去,永安亲眼瞧着的。

原先那人是个看起来有点温和的、虚弱的男人,眉眼中带着一点皱纹,但看她的时候,莫名的让人觉得慈祥,身上好似没有任何攻击力,像是一座沉稳的山。

而一转头,他躺在那里,拉过长弓、打过胜仗的手垂在担架旁边,变成了了一句不会动,不会说话的尸体。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血猿哀鸣。

永安没由来的害怕,她惶惶的站在帐篷前,不敢去找母后,只抬起来一只手,颤抖着捂在她的脖颈上。

她至今没有换衣服,那一团血迹还留在她的脖颈上,她一摸到,就觉得那个地方滚热的烫烧起来。

她为什么这么笨呢。

弟弟临时往她的队伍里塞了人,弟弟突然提出来要办宴,弟弟让她亲手送莲花座,这么多的不同,她为什么不觉得奇怪?

她想,她怎么能这么笨呢?

这世上的痛苦,都是人与人的博弈,有的聪明人利用计谋,有的聪明人利用情爱,而像是永安这样的笨人,只有在摔过一次又一次的跟头之后,才会学聪明。

这股聪明也是带着血腥气的,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切肤之痛。

她不想成长,她不想承担责任,她不想去和人拼搏,直到别人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告诉她,这是你轻信的代价,她这时候才追悔莫及。

二月寒风料峭,永安心如死灰。

——

长公主在北定王主帐门口停留的这片刻中,帐篷里的宋知鸢也不怎么好过。

耶律青野死死的抓着她的手,两人分开不得,所以她被一起带到了帐篷之中。

她亲眼瞧见一群大夫把耶律青野送到床榻上,将其衣裳扒了,将人翻趴过来,在他的后背与双腿后方找射进去的银针。

耶律青野身上一共被射入三十二枚针,集中在**,上半身也有,但是因为内甲保护,不曾完全射进去,在外面拔出来就行。

但腿上的却是整根没入,需要一点点拔出来,拔不出来的还要在那一点上切个伤口,将里面的针一点点挑出来。

这何等酷刑!

等到全都清扫出来之后,耶律青野的腿也不能看了,一旁的军医将伤药一点点包扎上,复而又将人翻过来,跟宋知鸢说:“大概过半个时辰就能醒来。”

但军医也不敢保证,又低声补一句:“睡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