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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不能听的就是警告。

越是警告,越是来劲。

不过他也不会在齐扶锦面前继续去提这事,提多了对他实没好处。

饶是沈舟裴从小到大就和齐扶锦不对付, 但对齐扶锦这人也确实是挺佩服, 一边稳住了肃国公,一边又在背地里头暗自筹谋这些事。

可他娶太子妃一事是被暂缓了, 皇帝那边又叫人逼着开始立后了。

现在都已经快要开始过年了,可是初雪还没有落下, 朝中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风声, 竟说是皇帝不立后,国家没有国母的缘故, 才致使老天生了怒,不降雪了。

自从先汉以来, 儒家当道, 君权神授,皇帝的位置是上苍授予的, 本该落雪的天,却不落雪,那就一定是皇帝做错了什么, 触了神怒。

群臣左思右想, 一定是因为如今后位空悬。

民间也不知道是谁散播的消息, 渐渐开始有人说贞元帝不立后就是无德。

老天不下雪, 皇帝就该娶老婆。

你当什么痴情种?天都不下雪了, 来年庄稼就长不好了,快些立后吧。

上至皇太后,下至黎民百姓,都在逼着皇帝去立后。

钦天监的监正夜观天象, 连夜写了陈情表上承帝王,字里行间横竖也是帝王无德,请求立后,借着监正的这道章,他们攻击起帝王来也更有理有据了。

肃国公的人想要出来说话,也插不上一句。

毕竟这天不落雪,事态严重,他们若说不立后,只怕是要被其他人的唾沫腥子一道淹死,届时一人一本奏章都能参得他来年不愿出门。

沈舟裴也没在这里留多久,这段时日,这样的态势,齐扶锦身上肯定到处都是火,他适可而止,真把他惹急了,火气就该发他身上了。

他走后没多久,这里就只留下了齐扶锦一人,喜萍小心翼翼从外面探头进来,看他表情不畅快,便把沈舟裴带来的胭脂往外拿。

留在这里,怕他看了心烦。

齐扶锦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道:“你去吧,去把东西拿给公主。”

每一个人都能接近她。

为什么谁都要去招惹她。

这让齐扶锦生出了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他的一颗心竟就因为沈舟裴的那几句话有这样大的波动。

多糟糕。

齐扶锦没有去别处,就在这处做了许久,直到后来,贞元帝又来了。

他来的时候,外面将好开始落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本来还亮堂的天空,因着阴云的到来,变得暗沉了一些。

殿外的太监为贞元帝拍了拍身上沾染到的些许雨水,待他进了殿内后,又去合上了敞开的殿门。

齐扶锦抬眼看向突然到访的帝王,他今日来,没有事先打过招呼,但齐扶锦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他是为了立后一事过来的。

他打算做对不起他的事来了。

齐扶锦掀起眼皮,看向了站在殿门处的贞元帝,穿着明黄的龙袍贞元帝,背影看着竟有那么几分佝偻。

这些天,他或许真的已经被群臣们折磨得不像样子了。

他收到立后的奏章或许快堆满了桌案,每天上朝、内阁开会,听得最多的也就是立后。

一场舌儒之战,就因着腊月不落雪这一事悄无声息的被打响了。

那些笔墨、口水成了一只只利箭,射向了高座明台的皇帝。

其他的事都还好说,贞元帝都能处理,可老天不下雪那怎么办?他怎么办。

往天上撒盐去不成?

若撒盐倒还真能平息腊月不落雪的众怒,可是撒盐不要钱啊?国库里头,哪里有钱去撒一场遍布天下大地的雪。

最简单的解决事情的方法就是,立后。

立了后,去堵天下悠悠众口。

贞元帝在门口站了好一会,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终于朝着齐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