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只说不必,命他依旧留在殿外,随即继续翻阅就寝前未看完的卷册与医案抄件。
元熙七年腊月十六,长仪染上风寒。
十八日晚,刘荥率军攻入昭华门,软禁宸妃与苏昶,逼病榻上的惠帝立遗诏传位于信王之子苏寄。
子夜时分,长仪病逝。
两个时辰后,声称刚入京的苏寄出现在了朝堂上。
廿二日,惠帝薨逝,裕德太后命宸妃殉葬,封苏昶为恒王,命他立刻启程去西北的封地。尔后,苏昶不出所料死在了去封地的路上。
正月初一,苏寄登基,改年号为顺康。
一切分毫不差。
苏聿合上抄件,另取了一册翻开。
说来讽刺,长仪在世时行事乖张,宫内人尽皆知,留存的记载却殆无孑遗,除了玉牒上记入宗谱的几行字与下葬的诏书,仿佛只在深宫轻描淡写地停了一页,她便隐入了渺远的寥廓。
……不对,是庭山妖故意抹除了长仪的痕迹,以防两人的关联被人察觉。而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不过十年,已鲜有人仍记得这位早夭的长公主。
连梦中的他,情急之时的喊叫已涌到了嗓子眼,却终究记不起当年是如何唤的她。
苏聿抚过泛黄书页上已斑驳的墨迹。
其上写着长仪早已被遗忘的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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