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侧。
“一个说谎时面不红心不慌的人。”
她收回手,嗤笑:“你要我如何信你?”
苏聿亦笑。
“因为某并未说谎话。”他面不红心不慌道。
庭山妖明显半个字都不信他。
于是苏聿状作认真思考,片刻后道:“那么,确有一事相求。”
庭山妖警觉起来,微微抬起下颔。
苏聿轻咳一声:“药罐子砸着不疼,但有时略烫手,烦请姑娘日后晾凉了再砸。”
说着,他端起早前小寒晾在一旁的药碗,放入她手中,嗓音微微带了笑:“这个温度便正好,请弦姑娘记住罢。”
庭山妖:“……”
榻侧一轻,袍脚拂起几不可察的风,极淡的水昙香气伴着足音远去。头顶的啾鸣重新响亮起来,间杂三两声短促的虫鸣。
面上逐渐攀上暖意,是日头自云层后挪了出来。
篱笆上的勤娘子,大抵开了罢。
思绪发散间,庭山妖慢慢将药碗凑到唇边,一口一口地吞咽着。温热的药汁顺着喉咙淌过脏腑,待热意淡去,口中方泛起习以为常的苦味。
指尖掐入锦囊上的花纹,她抿起唇,半晌,谨慎地松开口子,拈起一小颗蜜饯,含住。许久,舌尖再度尝到新鲜的酸甜味道,似露水滚落细长的叶子,转瞬即逝,却拖曳出余韵悠长的痕迹。
檐下,苏聿帮小寒重新挂起掉落的竹铃,随后转回身去,见庭山妖大半个身子背对着他,仅露出下颔一截小巧的弧度。
小寒看了看庭山妖,又抬起小脑袋看了看苏聿:“先生,你笑什么?”
苏聿朝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叫庭山妖晓得自己瞧见了她的笑模样,又该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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