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压抑着哭腔。
滚烫的茶水灼烧着肌肤,比竹条刺进指腹时疼了不知道多少倍。
怎么办呢?
被秋菊带着往前走时,陆念安落寞地垂下眸,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今日好像有些倒霉呢。
因着衣裙被淋湿,陆念安没有去宴中,而是被带到一处偏殿先换衣。
这是一处沉寂了许久地宫殿,有些冷清,站在空荡荡地殿外,总给人浓重的恐惧。
秋菊去取额外备至的裙裳,青竹不知去向。
此时殿中,只余下陆念安和几个陌生的小宫女。
屋子有淡淡的香气,这香气浓得刺鼻,陆念安不喜欢,更不习惯周围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
更糟糕的是,肩侧的肌肤,犹如被灼烧一般,又痒又疼,难受极了。
她蹲下,难受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未曾处理过的烫伤,牵扯着额间,一阵一阵的灼烧感袭来,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冷汗。
乌发已经湿答答粘在脖颈,陆念安闭上眼,几经晕倒时,鼻腔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
是浅淡的,柔和的,让她安心地。
而陆念安正被一双大手托了起来,半睁开眼,就同一双沉静的眼眸对上。
“哥哥?”
他是不知何时赶来,高大修长的身影被月光笼住,白衣寡淡。
陆祈摸摸她脑袋:“阿念,是哥哥。”
“哥哥,”陆念安一受伤就尤为委屈,扯过他袖摆开始抽咽,不满道:“哥哥,你怎么才来呢?”
“是哥哥失言了。”陆祈又替将她脖颈间的乌发抚至耳后,动作柔和。
他语调中带着淡淡的无奈:“怎一会儿不见,弄成这个样子了?”
提起这件事,肩侧被刻意忽略的灼烧感再度袭来,陆念安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脆弱。
夜风裹挟着水汽,是冷得。
时间不早,宴席也已经过半。等秋菊拿来换好的裙裳,便又要去宴席里了。
而人人都说,今夜的宴席上,陆祈要同崔家的女儿订婚,皇上还要来当这个媒人。
“……”
那阿念呢?
几乎是瞬间,陆念安越想越难过,崩溃而哭。脆弱的心脏几经碎掉,她上前一步,扑进兄长怀中。
双手抱住眼前人的腰腹,轻声呜咽:“哥哥,阿念不想你娶崔姑娘。”
“阿念。”陆祈尚不懂她突如其来的小脾气,才刚唤了一声她名字,怀中人又哭起来。
“不想就是不想,我不喜欢她,我真的不喜欢她……”
她声音破碎极了,肩也跟着侧颤抖着,好像只是说出这两句话,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阿念不想,哥哥,娶她,”她哭得岔气,声音断断续续,只抽哽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哥哥去同皇上说,你不要娶她了。”
女孩子稚嫩的声音,落在空旷殿中,清晰而震耳。
陆祈沉默,面色有一瞬的冷下。
紧接着回归平静,他先是极为缓慢地将妹妹推开,再低垂眸看向她。
神色在昏暗的殿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晦暗。
陆念安吸吸鼻涕,怯生生仰起头,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不安。
她太害怕太无助了,从双眸中溢出的眼泪,顺着脆弱的脖颈,不断下滑。
方才茶水浇透的是肩侧和胸口。
鹅黄色裙衫此刻紧紧黏着肌肤,勾勒出属于女儿家的曲线来。灯下看她,乌发黑得如墨一般,偏生胸前的肌肤,却白得发着莹光。
陆祈没回答她的任何一个问题,此刻沉下声音告诉她:“阿念,好好换衣,哥哥在席上等你。”
他一贯是柔和的兄长,但此刻低声警告她,同样不融人质疑。
*
开宴没多久,皇上已经喝得个半醉。
今日里的烦心事一扫而过,圣上自是极为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