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大的眼睛往赵明州垂在腿边的指尖一扫,大笑道:“看来赵将军是下棋的高手,知道弃卒保车的道理。”
赵明州右手松松地握了握拳,食指和中指由于刚才和镔铁锏的摩擦而削去了一小块皮肉,此时热乎乎的血水顺着指尖一滴滴淌了下来,溅在脚边的沙地上。
赵明州不动声色地用脚尖轻轻一撇,将刺目的血迹掩在沙下。沾满了黏腻鲜血的右拳抬起,护在颌前,左拳探出食指,向着自己的方向微微一勾。
“再来!”
看着这近乎挑衅的动作,张铁山也不废话,大吼一声,再次冲将上来。
这一次,张铁山使出了十成十的力道,赵明州也全力应战。一时之间,棍花如云,锏影如雷,交错翻飞,令人目不暇接。
“大当家,你武艺高强,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呆在寨子里可惜了!”寒芒忽现间,明州大声道。
张铁山的镔天锏挥舞得愈加凌厉,回答也是毫不犹豫:“俺倒是觉得,赵将军一名女子,还要跟一帮爷们儿抢天下,有今日没明日的,才是可惜!”
“图啥呢?”
赵明州抿唇一笑,正欲回话,却被一阵幼童的啼哭声打断,明州不由得用余光小心观瞧。原来围观的寨众之中,有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正被一名高大的男子抗在肩头,抻长了脖子朝这边望。
被男孩儿吸引了注意力的并非赵明州一人,张铁山也在二人对战的间隙不时朝男孩儿张望。见此情景,明州心里也明白了大半,声音柔和下来,对张铁山温声道:“大当家方才问我北伐是为啥,一个女人跟一帮大老爷们儿抢天下是为啥——其实说来也简单,就是为了他。”
赵明州眸光微移,瞟向男孩儿哭得通红的脸。
“为了千千万万个他。”
张铁山闻言不由一怔,攻势稍缓,赵明州却瞅准这个空挡,T型棍在指尖一个回旋,棍首便直向张铁山的咽喉刺去。几乎在同一时刻,张铁山也猛然发力,镔铁锏如泰山压顶狠狠砍向赵明州。
电光火石间,二人眸光交错,尖锐的战意逐渐化作默契的欣赏,在对方的脸上重重一凝。下一瞬,二人各自强行收力,将两败俱伤的局面化于无形。只见,赵明州的T型棍堪堪停在张铁山咽喉一寸处,而张铁山的镔铁锏也离赵明州的脖颈不过分毫。
赵明州率先收棍,拱手道:“多谢大当家手下留情。”
张铁山放声大笑,手掌在赵明州肩膀上重重一拍:“也多亏了赵将军,让俺捡回一条命。”
赵明州让张铁山拍得脑袋嗡嗡响,咬着牙挤出一丝笑:“那咱们这局——算打平?”
“诶!”张铁山变了脸色,“你这不是抽俺的脸吗!于情于理,都该算你赢!”
张铁山气冲冲地嚷着,飞溅的唾沫星子直往赵明州脸上扑,赵明州赶紧拱手低头,诚恳道:“那明州恭敬不如从命!”
“这才对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连环的巴掌拍打,衬着张铁山洪钟般地笑声,让明州叫苦不迭。
围观的众人见此情景,面上也皆有喜色。方才观战的小男孩儿此刻被人从肩膀上放了下来,一叠声地喊着“爹爹”冲了过来,被张铁山抱小鸡崽似的,一把捞进了怀里。另一面,齐白岳也擎着纱布,一路小跑挤到了明州的身边。
“阿姊,你受伤了!”齐白岳抓起赵明州垂在一旁的手,不由分说给她包成了粽子。
“诶诶——”赵明州拦阻不急,只能嘴上着急忙慌道:“还有一场没打呢!你等我打完了再说啊!”
齐白岳紧绷的脸倏地抬起,也不知是跟谁发脾气,冲着人群嚷道:“我阿姊都受伤了,还打什么打!有能耐冲我来!”
少年脸色清白,颧骨处泛着恼怒的红,愈发衬得他眉清目秀,如画中人。
赵明州侧目看他,心里不由得好笑,煞有介事地学着张铁山的动作,拍了拍齐白岳的肩膀。少年回过头,凝着明州的眸子,半晌,颧骨上的红向下蔓延直至脖颈深处,宛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