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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一死,束缚在他身上的紧箍咒便瞬时消散,反而成为了助长他暴虐阴郁性格的催化剂,她也只能将他带在身边,防止他埋下更大的隐患。

在前往鼓浪屿的海船上,齐白岳吐得七荤八素,还是硬撑着不肯休息,笔挺地立在赵明州身旁。

赵明州冲一旁的女兵们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去船舱里吃点心吧,这是海上,安全得很。”

“那我们给明州阿姊捎点儿出来吗?”小女兵们叽叽喳喳道。

赵明州摆了摆手:“不用,我也有点儿晕船,吃了甜的反而不好。”

闻言,小女兵们整齐地列队离开了,等到赵明州目光看不到的地方,才齐齐发出一声欢呼,啪啦啪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赵明州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从齐白岳苍白的脸色上滑过,顿了一顿。

“臭小子,你最近怎么啦?”赵明州的声音很温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齐白岳早已成为了和般般相似的存在。

“没怎么……”齐白岳皱巴着脸,盯着甲板下翻涌不息的海浪。

“呕——”一股酸水冲上喉管,齐白岳扑到船边吐了起来。

“把目光放远些,越盯着近处的海浪看,你就会觉得越恶心。”赵明州拍着对方的后背,他依旧像小时候那般瘦,即便穿着棉甲,仍然能隐隐感受到他拱起的脊骨,硌得人手生疼。

齐白岳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咕咚咕咚灌下一碗水后,扶在船舷上喘气。

“你……不太喜欢圣上?”盯着少年的侧脸看了半晌,赵明州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齐白岳和华夏处得很好,同没正形的陆宇火鼎也亲如一家,来到肇庆城之后,他对白毛儿似乎没什么恶感,对小胡子罗明受也赞许有加。可偏偏就是朱由榔,齐白岳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嗯。”齐白岳丝毫不加掩饰地赞同了。

“为什么?”

“之前就觉得他柔柔弱弱的,扶不上台面。若不是阿姊你护着,怕不是死了七次八次了。那时就不喜欢,现在就更讨厌,他竟然敢逼着阿姊成婚!”齐白岳的嗓门情不自禁地大了起来。

赵明州简直要为朱由榔叫屈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是他逼着我成婚,相反,是因为他的保护我才不需要成婚。在这个时代,大家的思想还没有进步到不婚不育,芳龄永继的水准,所以文臣们一门心思想把我推给他也可以理解。毕竟,手里实权太多了,总会被人忌惮,谁都不能免俗。”

“若他真的保护阿姊,怎么不把那帮大嘴巴都砍了!”齐白岳叫嚷道。

赵明州将手按在齐白岳的肩膀上,微微用力,少年的声调立时减小了,剩下半句话几乎是嘟囔出来的。

“白岳,很多时候,喊打喊杀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他是皇帝,不是土匪。再说了,同一个国家的稳定,百姓的安宁相比,一个人的幸福并没有那么重要。”

齐白岳嘴唇微微颤了颤,赵明州以为他又要吐,刚准备再给他拍背,却听他轻而又轻地呢喃道:“对我来说……重要。”

秋日的海风格外舒爽,带着大海特有的咸腥气味儿扑面而来,将少年被汗水打湿的碎发吹起,在风中形成一道柔软的弧线。齐白岳的睫毛很长,将黑瞳瞳的眼睛围在其中,如同触不可及的深渊。

“只要阿姊幸福,谁痛苦都可以。只要阿姊开口,我可以为阿姊做任何事,杀……任何人,包括——”

“齐白岳!”赵明州厉声喝止道。

“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你知道吗!华公子就是这般教导你的!?我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齐白岳扭过头,眼睛通红:“当然不是!华公子告诉我,朝闻道夕死可矣,告诉我君子之去就死生,其志在天下国家,而不在一身……他是朝闻道了,他是志国家了,可我呢!他丢下了我!我不要阿姊朝闻道,我不要阿姊志国家,我要阿姊——永远,永永远远陪着我!”

赵明州只觉手腕一紧,齐白岳的手已经攀上了她的手腕,少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