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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时回头看大海催促:“快点啊,大海,这是相府,你要在前面带路,我不能随便闯。”

大海知道赵春盛的脾性,宁毓承与他是同窗,不会计较这些小规矩。将赵春盛领到院子前,先进门回禀,没一会,出来将他领了进去。

宁毓承与宁毓闵坐在一起悠闲吃茶,看着大海抄回来的春闱名录。

赵春盛人还没进屋,在门边便举着手就作揖下去:“给新科贡士道喜了!”

“快过来坐。”宁毓承已经得知赵春盛落榜,见他还能说笑,跟着也笑起来,倒了杯茶递过去。

赵春盛坐下吃了口茶,长长舒了口气,道:“哎哟,挤得一身汗,明知考不中,我这又是何必呢?”

宁毓承沉默了下,道:“今年江州府竞争尤其激烈,几乎一百取一。整个江州府,共二十个贡士,参加春闱的举人,共计一百九十八名。”

赵春盛瞪大眼,啊了声,“往年江州府参加春闱的举人约莫在一百五六出头,至少也有二十五六个进士名额,这次春闱,怎地如此邪门,难道全大齐取士变少了?”

“还是取士两百左右。”宁毓闵答道,狐疑地打量着赵春盛。他既然去看了放榜,竟然榜单上多少名字,心中都没半点数!

赵春盛压根没察觉到宁毓闵看他的眼神,皱起眉道:“既然江州府取士变少,今年又偏向了何地?”

“西北的州府。如陕州府,赣南府。这两个府约莫十取一。”宁毓承道。

“什么?!”赵春盛尖叫起来,愤愤道:“这是不公!”

宁毓闵赶忙道:“你小声些。朝廷自有自己的主张。”

“什么主张?难道这些地方穷,就要偏向他们,穷就占理了?穷又与士子无关,难道士子多了,穷人就能变富?”

赵春盛读书一般,自小耳濡目染,提到钱财与民生,他比好些官员都要门清。

“当地出的老爷多了,交税服徭役的人愈发少,这些赋税徭役会摊派到谁头上去,你我心中都门清,倒霉的还是平民百姓!百姓穷,拿不出钱来花销,当地的买卖就不会好,买卖不好,官府越发收不到税!何况,出几个进士,当地的教化就能变好,读书人变多?呵呵呵,骗三岁稚儿呢!穷得裤子都没得穿,难道光着屁股到学堂读书?那是侮辱了圣人先贤,有辱读书人斯文!”

赵春盛一顿喷,宁毓闵怕被他口水溅到,侧身嫌弃躲避。宁毓承笑眯眯听着,默默给他的茶盏加满。

“嘿嘿,瞧我,就是落榜,心中不爽,要发泄一下。”赵春盛端起茶盏吃了口,笑嘻嘻地无所谓道:“反正我生在江州府,长在江州府。阿爹说,这是我上辈子做了善事,这辈子投了个好胎。倒不是我投生到了阿娘肚子中,要是赵氏在穷的州府,当年祖上就不能靠着货郎胆子发家。赵氏买卖能越做越好,是江州府适合做买卖,除去江州府的地势,还有人和。江州府的人,这里。”

他手指戳着脑袋:“灵光得来!这可不是天生就灵光,得靠江州府的滋养,别的州府,大半不行。”

宁毓闵不禁笑了,道:“你脑子倒灵光,我以前小瞧了你。”

“我这般大的一个人,你能将我小瞧了?”赵春盛挺起胸脯,展示着自己的身形,哈哈大笑。

宁毓闵被赵春盛逗得大笑出声,宁毓闵也忍俊不禁,跟着他们一起笑。

笑过之后,赵春盛变得惆怅起来:“待殿试之后,你们两人一甲二甲没得跑,随后你们出仕为官,我们就得分别,不知何年才会相见了。”

宁毓承没有接话,道:“还有殿试呢。”

殿试只是天子亲自主持考试,遴选一甲前三名,后面的名次稍作变动。只要榜上有名者,除去闯了大祸,基本上就十拿九稳了。

没一会,宁毓衡也来了,他看上去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的是,毕竟宁毓润与宁毓澜都落了榜单。不高兴的是,宁毓闵宁毓承名次都在他前面,两人肯定会进士及第,而他估计得个同进士出身。

同进士要靠着宁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