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坐享好处。”唐先生腹诽暗骂,他无法坐视不管,忍着气对梁津河道:“府尊,此事非同小可,府尊得亲自去走一趟。”
张先生这时倒没躲在后面,当即忧心忡忡劝道:“府尊,万万不可!宁氏兄弟乃是从庆安县而来,庆安瘟疫横行,府尊不能以身犯险呐!”
梁津河听到瘟疫 ,顿时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中,右手拍在扶手上,紧张地道:“宁大郎我素昧蒙面,不知他的本事。宁七郎我却是亲自见识过,年纪轻轻,沉稳不输政事堂几个相爷。”
上次前往庆安县,唐先生身子抱恙,由张先生陪伴着前往。当时宁毓承并未多言,倒是那个姓文的让他印象深刻。
既然梁津河颇为忌惮宁毓承,张先生跟着忌惮,抬手捋着胡须,微闭着眼睛似乎在沉思,等着唐先生拿主意。
唐先生道:“府尊,宁氏兄弟能到府城,身子肯定没事。此次前来,肯定是听到了府城的一些事情。府尊无论如何,都得见一见。”
梁津河犹豫起来,他想着府城如今的情形,城南的那片大火,道:“府衙的事情,就算宁江南还在礼部做尚书,他也不好插手。瘟疫横行,府城已经封着,这也是宁氏对外声称的隔离。我要是借此不让他们进来,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怕,宁氏兄弟这时前来,所为不那么简单。”
唐先生道:“府尊能想到,宁氏兄弟肯定也想到了。他们能来,就做好了准备。要是府尊借口瘟疫之事,拦着他们不许进城,他们在城外,就更有话说了。”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府尊,府城是你的地盘,关门才好打狗!”
梁津河一楞,他沉下脸训斥道:“休要胡沁!宁氏并非平民百姓,岂容你以下犯上!”
宁氏与梁津河同为官宦世家,世家子弟就是彼此之间刀光剑影,也绝不许底下的人冒犯。
唐先生就是贫寒出生的底下人,梁津河可以借由他的手烧城南,更可以借由他的手杀了宁氏兄弟,但不许他将此事提到明面上来说,更不许他先心生杀意。
上下规矩森严,唐先生深知触犯到了梁津河的逆鳞,心头说不出的滋味,垂头退了下去。
“张先生,你出去走一趟,问清楚宁氏他们前来的用意。”梁津河不再看唐先生,沉下脸吩咐张先生。
张先生见唐先生吃瘪,正在幸灾乐祸时,被梁津河点了名,笑意僵在了脸上。他又不敢违抗,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庄甲这时又进了屋,拿了一封信奉上前:“郎君,宁氏兄弟给你的信,说是郎君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梁津河生怕会染上瘟疫,身子往后仰,盯着信,示意庄甲打开。
庄甲先前已经问过了城门卒,说是信由宁毓承亲自交到他手,肯定无碍,他倒不害怕,将信拆开,举在梁津河面前。
梁津河登大眼睛读着信,慢慢地,他坐直了身子,离信越来越近,眼珠子都快瞪出了眼眶,脸色煞白。
“府尊,出什么事了?”张先生站在前面,看到梁津河神情不对,立刻关心询问。
“三郎他们,三郎他们”梁津河说不下去了,嗷地一声,倒回了椅子里。
庄甲下意识先翻转信看了起来,他看到信中称梁津河的幼子以及两个孙子都染上了瘟疫,夫人并母亲孙女女儿也没能幸免。除去梁家,许通判的家人也一样。
他们如今都在江州府。
梁津河一共有三儿两女,长子次子皆得了恩荫,在京城做官。三郎是梁津河的老来子,最为宠爱,今年方十八岁,尚未得到恩荫出仕的机会,跟着到了青州府任上。十六岁娶妻,妻妾给他生了两儿一女。
张先生扑到梁津河身边,大喊道:“府尊,府尊,你可还好?”他一边喊,一边去掐梁津河的人中,“快去请韩大夫,快去!”
其他三个先生也焦急起来,争先恐后上前喊着梁津河,值房中一片混乱。
唐先生上前,一把夺下了庄甲手上的信,待看完之后,神色惊疑不定。
梁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