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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夏恪庵的意思,后衙都要盘点清楚,这交盘只怕不会善了!

贺道年顿时一咯噔,暗道不妙,他脸色变了下,只能僵着脸道好,与夏恪庵道别。

夏恪庵离开了府衙,贺道年回到值房,马先生看到他脸色不佳,心中亦大致知道了如何回事,忙跟进去劝解道:“尚书需要冷静,定是宁氏作祟,夏氏有备而来。只要府衙的一应册子准备得当,夏氏又能奈尚书何?”

册子早就准备好,按照规定,钱粮交盘以两个月为限期,府衙官吏造册以二十日为限期等。州府有大小,钱粮官吏等亦有多寡,朝廷在此基础上,按照钱粮的多少等,分别宽展了期限,比如以江州府为例,一年的赋税钱粮在十万之上,新官到来核查的期限,在两个月的基础上,便多了四十日。

如此算来,夏恪庵若是一口缸都要核查清楚,贺道年想要进京赴任,至少要足足等三个月!

贺道年也只马先生劝说得对,他已经忍了许久,万万不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明白归明白,贺道年胸口那团气始终下不去,脸色很是难看,生气地道:“夏氏于我无冤无仇,宁氏实在可恶!”

“尚书说得是。”马先生做了多年的谋士,捧东翁,顺着东翁的话说,做得驾轻就熟。

熟练附和了句,马先生话锋一转,道:“眼下正是收秋粮时节,要是夏氏敢从中刁难,秋税收不上,朝廷那边,看他如何交代。”

贺道年早已想到这点,他皱起眉,道:“宁氏夏氏都狡猾,只怕早已想到了这点。”

马先生道:“他们如何做想,那是他们的事。尚书与夏恪庵在交盘,做好了,与尚书无关。出了差错,留在江州府的,乃是夏氏,朝廷总不能向尚书来催

缴。”

贺道年沉吟了下,心道也是,秋粮至关重要,谅他夏恪庵不敢耽搁。要是他在交盘上做文章,那自己就拖住钱粮吏,让秋粮一事进行不下去!

思及此,贺道年心情舒缓了些,这时他起身准备离开,道:“马先生辛苦了,也先回去歇着吧,待明日再说。”

马先生应是,随着贺道年走出了门。这时,贺禄从后衙垂头丧气走了来,贺道年一愣,扬声问道:“五郎你怎地在这里?”

“我在后衙。”贺禄在贺道年面前,振奋起了几分精神,恨恨道:“阿爹,我将后衙的花草都砍掉了!”

马先生怔住,贺道年更是脸色大变,失声道:“什么?”

“我一棵草都不要留给姓夏的,夏氏宁氏没一个好东西!”贺禄想到白日受到的惊吓,怒骂不止。

马先生嘴张了张,不知如何说才好。贺道年铁青着脸,急匆匆朝后衙走去。只见后衙满目疮痍。庭中的花草被拔掉割掉,茶花树被根底砍断,几颗上百年的桂花树,砍得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截。

后衙尚未交盘,里面的一案一几,花木等皆记录在册。几颗桂花已经上百年,贺道年前来江州府时,交盘时的册子赫然在列。六房书吏已经做好了后衙的册子,将桂花树等贵重花木如数记录了上去。

贺道年本就为交盘之事头疼,眼下后衙庭院被悉数毁损,无论如何,都无法向夏恪庵交代。

“混账东西!”贺道年再也忍不住,指了指庭院,又朝贺禄指去,手都气得不住颤抖:“你个混账,成日就知道闯祸,看老子不打死你!”

面对贺道年的火冒三丈,贺禄虽不怕他,却也知道自己又闯了祸。心中发虚,还是梗着脖子抢白道:“阿爹,我闯了什么祸?花草树木都是我们所种,离开时不带走,将其毁掉,谁敢多说一句!”

马先生不禁仰头望天,心道贺道年样样都好,就是贺禄这个儿子,实在蠢不可及!

贺道年见贺禄还敢顶嘴,气从中来,一步上前捡起根树枝,劈头盖脸朝贺禄抽去:“混账东西!老子打死你!”

自小到大,贺道年连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他一下,贺禄顿感到天大的委屈,树枝抽在身上也不疼了,他蹲下来,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