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
贺禄说得支吾含糊,宁毓承的眉头微皱,眼神沉下去,不过他没有做声,只静静听着。
“那个,我阿爹现在是尚书了,与宁氏结亲,是宁氏高攀了。不过,既然是亲戚,就莫要在意这些。低娶高嫁,结亲都这般。”
贺禄绕了一通,自己又嗖地绕了回来:“我本来准备与你一道进京,谁知你祖父去世,你去不了京城,我便改为等到年后,去京城相看亲事。现在看来,我等不得了,待朝廷旨意一下来,阿爹就得进京。事情紧急耽误不得,我就与你通个气,直说了啊。我看上了你三姐姐。”
原来贺禄先前提到他在江州府有看上的小娘子,只怕小娘子看不上他。当时问他,他吭哧着没敢回答。
原来,他看上的小娘子,竟然是宁毓瑛!
贺禄不是没自知之明,他深知自己配不上宁毓瑛。如今贺道年升官,让他一下变成了尚书之子,贵不可言,宁氏也不放在眼里,宁毓瑛与他结亲,算作高嫁了!
愤怒从脚心,迅速冲到头顶,宁毓承拼尽全力克制住,一言不发看着贺禄。
贺禄心有些慌,他挥舞着手,张牙舞爪掩饰自己,一迭声道:“我阿爹是尚书了,宁七,你莫要以为,宁氏还是以前的宁氏。你阿爹待守孝完,还要回京城侯官,六部尚书之位,哪能那般随便就有了?呵呵,宁七,有我阿爹替宁氏撑腰,你吞下白蜡的利,谁敢与你争?”
宁毓承始终一言不发,只看着梗着脖子,说得唾沫横飞的贺禄。
这时,福山出现在门口,探进头道:“七郎,贺知府来了,二老爷听说贺五郎来了,请你们过去一趟。”
宁毓承道好,缓缓站了起身,贺禄顿觉浑身一松,跳下来忙朝外走。
走了几步,贺禄又不甘心,侧头看向宁毓承,道:“宁七,你究竟意下如何,你别不说话,给我一个准信啊!”
宁毓承垂眸,掩去眼中的寒意,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二姐姐的亲事,我做不了主。”
贺禄愣了下,猛地一拍额头,道:“哎呀,你看我,一慌之下就糊涂了。你阿爹回了府,你三姐姐的亲事,当然该由你阿爹做主。”
宁毓承大步走在前,贺禄一脸琢磨,两人一起进了知知堂的前厅。
宁悟明与贺道年分坐左右,两人上前见礼,宁悟明矜持颔首,放下茶盏,抬手拂袖,朝旁边的椅子指去,示意他们落座。
贺道年脸上是绷不住的喜悦与扬眉吐气,他摆出亲和长者的架势:“七郎来了,快别多礼。坐,都坐。”
两人捡着两边,正对面坐了。贺禄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在椅子里蠕动,眼神飘忽。
贺道年呵呵夸道:“江南先生有所不知,七郎聪慧过人,当时我还曾担忧过,幼时机灵,长大不过尔尔,莫要伤仲永才好。所幸七郎不负所望,书也读得好,以后定会高中,前途无量啊!”
宁悟明被称作宁江南,世人都以江南为他的号,尊称他为江南先生。江南先生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矜持又不失客气,道:“令郎也让人过目不忘。”
贺道年本就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宁悟明的回答,更令他心中畅快不已。碍着宁氏尚在守孝,他无法开怀大笑,只能硬生生屏住了喜悦,再出言夸赞宁毓承。
宁悟明的话语极少,不过举手投足斯文有礼,言语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宁毓承这时有所顿悟,宁悟明在人前人后,端着两幅面孔。
君子寡言,不仅不得罪人,反倒成全了他的美名。
贺道年不便久留,也无心留下,吃了半盏茶之后,便叫上贺禄起身告辞。
宁悟明起身将他们父子送到屋外,宁毓承则送到了二门处。贺禄跟着贺道年坐上马车,将车窗推开条缝,鬼鬼祟祟朝外张望。
“你在看甚?”贺道年皱眉,训斥道:“以后进了京,你莫要如现在这般,得要注意礼节。你看宁江南的风仪气度,受到世人夸赞不提,陛下都怜爱。”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