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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比比皆是,何时生,何时亡,为何而亡,有甚重要之处?

贺道年心道宁毓承虽聪慧,到底年轻了些,缺乏为官的经验,他笑了起来,道:“朝廷要户帖,除去核计人丁,田亩,赋税,更是为了天下的安危,追查犯人。眼下的核计,并无不妥之处。”

“有句话叫做人丁兴旺,人丁包含了男女。富裕的州府,人必定多。比如京城,除去因为天子所在,汇聚了龙气,还因人人皆向往,人来人往,流水不腐,京城方能成为天下最繁华富裕之地。”

宁毓承停顿了下,他本想说为政一方,辖下的人丁数,就是辖下的钱粮。贺道年是聪明人,他喜欢多想,想多了,会以为宁毓承骂他无能,尽量说得委婉了些。

“水满则盈,人口增长到了一定时期,增长便会放缓,且并非人越多越好。这与当地的田地,粮食产量有很大的关系。要是地太少,养不活那么多人,肯定会发生灾难战乱。江州府属于比较富裕之乡,能耕种的地,早就已经全部开垦了,现在的人丁增长,必定处于平缓期。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我没看到具体的数,现在户帖登记的人数,根本不准确。早已去世的人,并未如实做核计,新出生的孩童,也未计入其中。孩童出生,哪怕是有阿娘喂养,到了两岁之后,也要吃喝。不止男丁,女丁照样要吃饭。婴儿从出生时起,无论男女皆如实登记,何时出生,何时亡故,因何而亡。能依照现有的田地,不但能更准确核算当地的赋税,还能看出各种异样。像是真实的民生,疾病,刑名等等,都能清楚得知。”

贺道年愣了楞,将信将疑道:“人丁是重要,如七郎所言那般登记,真能看出那般多的门道?”

宁毓承肯定地道:“人可以说谎,准确的数额,却说不了谎。比如人丁的死亡,集中在某一个月份,比如三月。三月青黄不接,九成会是因为饥饿而亡,一成是因为意外,疾病。如果是在七月,粮食刚收成不久,则要考虑到天气,炎热的气候,造成了大量的死亡,还要考虑到另外一点,就是疫病的蔓延。天气热,疫病最是容易传开。一般来说,出生与死亡的数,会比较相近,突然出现比较大的变化,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贺道年眉头皱起又松开,端着已经变凉的茶盏,装模做样吃了口。他不接话,只笑着夸赞道:“原来如此。七郎小小年纪,对治理一方说得头头是道,真是甘罗再世啊!”

记载得越细,对官员来说并不是好事。虽说可能出实际的政绩,但对官员的管束便越来越多,且考评更难混过去。

一看贺道年的反应,他肯定不会采用。至少他在地方做官时,绝不会将这个紧箍咒给自己套上。

宁毓承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对此并不太过失望。他详细告知,也是打乱拳,说不定贺道年就听进去了,为了求政绩,剑走偏锋呢?

“明明堂开办了算学工学班,我三姐姐,还有我的算学都非常好。算学里面包含了许多的学问,换而言之,佛家讲因果,算学则能算出因果,因从何起,结出什么样的果,都蕴含在了每一步的计算中。”

宁毓承谦虚微笑,“祖父说我连神童举都算不上,断不敢与甘罗相比。可惜得很,科举并不考算学。”

贺道年听宁礼坤似真似假抱怨过,宁毓承不喜读书,尤其是不耐烦写策论文章,总是应付交差了事。

他不再多问,笑着站起身,道:“七郎你且随便看,要是有需要之处,尽管吩咐就是。等下七郎留在府衙用饭,陪着我吃上一杯。”

宁毓承道叨扰了,起身目送贺道年离开,回到库房继续翻阅文书。

到了午饭时辰,贺禄亲自前来,在门口探头张望,哎哟怪叫:“宁七,这般冷的天气,库房到处是尘埃,亏你也呆得住!”

宁毓承穿得厚,不算太冷,他放好文书,问道:“你没去瓦肆?”

“我被阿爹发现,差徐先生带着人捉了回来。”贺禄走进来,翻着白眼,不甘心抱怨道:“阿爹让我留在府衙,我想再溜走,没能走成。”

宁毓承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