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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再去搬了只小杌子让毛氏坐,他跟着坐下来,主动替宁大翁斟酒。

宁大翁抿了口酒,夹了块羊肉慢悠悠嚼着,看着端坐着不动的毛氏,笑着招呼他用饭,“别拘束。吃吧。你看阿才,吃得多欢快。哪有什么大事,天塌不下来。”

宁才连惊带吓,又跑了两趟,饿得前胸贴后肚,正埋头呼噜噜苦吃,闻声只咧嘴干笑了两声。

毛氏见宁大翁并不当做回事,暗自松了口气,答了声是,挑自己面前的炒饼吃了一块。

“阿才先前都与我说了,你呢,如何以为?”宁大翁问道。

毛氏一下拽紧筷子,变得局促起来,飞快瞄了眼宁才。宁才也终于抬起头,不耐烦地道:“阿爹让你答,你自管照答就是。阿爹只会对我们好,替我们着想。要是想得不对,说得不对,阿爹不会怪你,阿爹会好生教导,你只管听着照办就是。”

宁大翁说不出什么心情,宁才孝顺听话,就是听话得过了头,万事不过自己的脑。

毛氏心道也是,宁大翁对宁才好,自己与宁才生了两儿一女,宁大翁待孙辈都不错,隔代亲,比对宁才还要关心。

“阿爹,我认为,钱夫人想要郎君的差使,拿了间铺子给郎君做补偿,钱夫人已经做得很是厚道。郎君虽姓宁,天下姓宁的多了去,宁氏宗亲众多,夫君能得明明堂的差使,宁氏宗亲中好些人暗自不满。郎君不如趁机将差使交出去,免得遭人嫉恨,能得一间铺子,以后也不愁吃穿了。”

毛氏一边说,一边暗中主意着宁大翁的反应,见他神色寻常,不时点下头,知道自己说得对了路,便继续说了下去。

“大郎二郎他们还小,大郎在明明堂读书,书读得平平,二郎快要开蒙了,三岁看到老,我看他还不如大郎。我倒是盼着他们都能高中,京城那般多侯官之人,就算侥幸高中之后,也离不开宁氏的照拂。”

宁才听不得人说儿子不好,脸色不大好看了。他先瞪一眼毛氏,再看一眼宁大翁。宁大翁未曾发话,宁才便一声不吭。

“嗯,你考虑得很周全。”宁大翁欣慰不已,瞥了眼宁才,亏他还敢不服气,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们这一家子,本都不姓宁。我有幸得老太爷照拂,阿才有幸得我捡到,只要我们踏实本分,别妄想那不该想的东西,这福分,就不会差。”

宁大翁指着宁才吃得欢快的羊肉:“你可知这羊肉,江州府城内吃得起的有几家,能让下人也跟着随便吃的主子,又有几个?”

宁才低头不做声了,当年他家乡遭了灾,父母都饿死了,他饿得奄奄一息,宁大翁陪着宁礼坤去任上时经过,见他可怜,捡了他在身边养着。

别说昂贵的羊肉,当年父母在的时候,一年到头,连猪肉都吃不到两回。

“我老了,不知还能活几年,我在,老太爷在,你们就能得一分脸面,老太爷若仙去,我还老不死,你们可能得半分脸面。”

宁大翁盯着宁才,沉声道:“我见你似乎不服气,我倒不知,你的这份不服气,究竟从何而来。”

宁才被吓住,连忙道:“阿爹,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阿爹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宁大翁嗤笑一声,沉声道:“我跟你说了无数遍,让你大事上,与毛氏商量,你总是不听。毛氏比你看得清楚,就如钱夫人,比宁大郎君要聪慧能干。你是男人,男人也有不争气的,你就是那个不争气的,你就是不如毛氏!”

宁才大气不敢出,低头耷脑听训,毛氏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面前的案几,绝不插嘴。

宁大翁:“钱夫人对你客客气气,你就毕恭毕敬受着。钱夫人说得是,她的确拿你当自己人看,把布庄给了你,布庄地段好,人人都衣衫御寒,布庄只要你老实经营,就不会没饭吃。你拿了这间布庄,好生去给钱夫人磕个头。不止是你,你还有大郎二郎他们,若没了宁氏这颗大树,布庄你也拿不住。”

宁才不断抹汗,连连点头,“是,我都听阿爹的。”

毛氏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