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心情又沉了下去,如此浅显的算学,他们依然学不会!
宁毓承也惊讶了,他先前在偷偷读《春秋》,未曾主意到课堂上的情形。
虽说他认为,计算出天干地支年份,其实并没什么用,但这是最简单的算学题。
天干是除以十,地支除以十二,无法得出整数,则按照四舍五入法取最后一位数。三比较特殊,为天干地支的末为,分别为癸,亥。
如果按照天干地支推算纪年,于他们现在的水平来看,恐怕是等于天书。
课堂上连他在内,共有六人在坐着听讲。他们平时的成绩一般,经史子集尚可,策论文章偏下。策论文章是考试的重中之重,总体算上去,成绩就不起眼了。
而于科举来说,所谓成绩好的学生,此刻都站着。他们并不笨,宁毓承以为,除去科举不考天文历法之外,整体的算学水平都很是低下。
在历史上,理学出身的官员寥寥无几,宋时沈括,苏颂,明时的徐光启,算是最高品级,以天文理学见长的官员。
苏颂实干博学,在七十二岁的高龄,方升任政事堂,做了副相。而同时期的“三旨”宰相王珪,早封国公。远比不过同时期的王安石,欧阳修,苏轼等人有名。
方先生继续讲课,宁毓承则开始走神,思索着宁礼坤答应开办算学工学的可能性。
天文历法课结束了,方先生离开之后,死气沉沉的课堂一下变得活跃,张春盛跑上前,一掌拍在宁毓承的课桌上:“七郎,快一些,我们去跑马!”
接下来是骑射课,太阳正当空,校场跑不起来马,更不允许骑马疾驰。
宁毓承拿好扳指来到校场,坐在阴凉处的台阶上,拿出扳指戴好,准备等下先去射箭。
扳指大小倒合适,就是磨损得有些厉害,宁毓承打算重新去做几个。看到扳指,他不由得想起陈淳祐。好些时日都没看到他,不知他可有来学堂读书。
宁毓承曾说过叫上他一道去做扳指,他看向正挤眉弄眼,不知在偷笑什么事情的张春盛,喊了他一声。
张春盛愣住,围着他的几个同学,哗啦啦散开了。他则眼神飘忽,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走来,干巴巴道:“七郎,你叫我啊?”
“在背后说什么坏话呢?”宁毓承沉下声,故意吓他道。
“没有,没有。”张春盛手背在身后,绞着手指,眼珠左右转动,吭哧着否认:“七郎,真没说你坏话。不是你,是说宁二郎,就是那个,你祖母不给他两个妹妹买马的事。”
看来,江州府都知道此事了。宁毓承忍不住头疼了下,他并不在意买马之事,主要是宁礼坤估计气得不轻,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选择明哲保身,还是趁火打劫呢?
“少背后嚼舌根,你们赵氏的事也不少。”宁毓承似笑非笑道。
赵春盛神色尴尬,挠着大脑袋,干笑道:“是啊,阿爹警告过我,让我别出来乱说。阿娘说阿爹是心虚,他的那些丑事,拿去戏班子唱,一个月都不会重复。”
宁毓承无语望天,问起了正事:“你可知陈淳祐可无来学堂上学?”
张春盛消息灵通得很,道:“七郎问陈五年啊,我早起来上学时,如厕时遇到他了。七郎找他作甚?阿爹说,春闱应当已张榜,朝廷的旨意来得迟,大堂兄的信,这一两日应当就会送到。春闱又有两三百的贡生出来,陈五年阿爹,这侯官,估计要侯到白头喽!”
宁毓承皱了皱眉,忽略了赵春盛的废话,打算等下课后,前去找陈淳祐,约上他一道去铺子做扳指。
骑射课下来,宁毓承出了一身汗,他去茅厕的水池边洗漱,见到陈淳祐正从里面出来,赶忙叫住了他。
陈淳祐停下脚步,走过来朝宁毓承见礼,瘦弱的脸上浮起笑容,喊了声七郎,关心道:“水凉,七郎出了汗,仔细生病。”
宁毓承取出
帕子擦拭着手脸,打量着陈淳祐,他依然瘦弱苍白,穿着半旧的青色布衫,袖口一圈看上去是新布,下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