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寿宫,卫姜感到陌生,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香烛味,明明是夏日,她却觉得萧瑟悲凉,好像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随着主人的离去在快速衰败。
一个月前她曾在此地为太后祝寿,如今还是这座大殿,她却来哭灵了。
卫姜头一低,眼泪如滚珠落下。
她的耳边好像还能听到太后招手,乐呵呵道:阿姜来了。
一个太监烧纸时挪动了一下,皇上冷冷目光就扫了过去,朱成眼疾手快,立马让人把小太监押了下去,又补上了另一人。
那小太监脸惨白,可连饶恕也不敢喊,没有挣扎就这么被人拖了下去。
“皇祖母骤然仙去,父皇太过伤心了。”太子妃低声解释,往日里皇上对宫人最是宽厚。
卫姜抬眼去看最前面的那人,才短短几日,皇上竟然消瘦里很多,也老了很多,头上有银光,那是新增的白发。
太子和潞王跪在皇帝身后,两人也都是一副戚容,潞王时不时地用衣袖擦眼角。
嫔妃里哭的最伤心的要数贤妃了,太后仙去,她也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如今儿子又不在京里,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信王还未回吗?”卫姜压低声音。
太子妃扫了
一眼前方:“父皇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去报信了。”
西北离京城一千多公里,信王日夜兼程,也花了十天时间才赶回送太后最后一程……
丧事最是熬人,刚送殡回来襄阳郡主就病倒了,卫姜又马不停蹄去给母亲侍疾,等襄阳郡主痊愈,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像襄阳郡主这些年纪大的皇室宗亲,病倒了一大片,就连卫姜,也是累的够呛,不过最惨的要数潞王妃葛月,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没了。
皇上知道后把潞王叫进宫里大骂了一顿,说他们没用,好好的一个孩子给折腾没了。
事后还让皇后给潞王选了两个宫女送去。
卫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皇上这是气糊涂了吗?潞王还在孝期呢,这是要干啥?
不过也很奇怪,葛月自己是会医术的,怎么怀孕了也不知道,这有点说不过去。
“对了,信王回西北了吗?”卫姜想起正事。
窦绍点头:“前几日就回去了。”
卫姜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前些日子襄阳郡主病了,皇上竟然把卫贺从辽东叫回来了。
其实襄阳郡主只是小病罢了,还没到要见最后一面的程度,若只是这样,卫姜也只会以为皇上是经过太后这事之后的应激反应。
但她今日从卫贺口中得知了一件事:“皇上把李将军调回京城了,派了宁远伯去接管辽东。”
皇上这么快让信王回西北,会不会是……
窦绍面色一紧,懂了她的意思。
卫贺、李将军,辽东
信王回去了,那么苏国公也该回来了。
就不知皇上猜疑的到底是李家、卫家还是苏家。
卫姜想到那两个宫女,难道这是皇帝给苏家的敲打?
“县主,宫里来人了。”长佩在门口回话。
屋里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一紧,窦绍拉住她的手:“去吧,去看看。”
来的是个老熟人,小朱公公
“县主,奴婢奉皇上的旨意,来给您送东西。”
卫姜不由地松了口气,看着他让人抬了三四个箱子进来。
“皇上说了,这些都是太后老人家留给您的。”
卫姜有些错愕,太后留给她的?她老人家的东西不是大部分都留给了信王,其他的给了太子和潞王做念想。
小朱公公:“是啊,太后她老人家说了这是之前答应给您的赏赐,多的就给您当个念想。”
送走小朱公公,卫姜让人把东西抬到了屋里,她一个个打开,除了答应给她的布匹,最多的是珍玩首饰,这些应该是太后多年的收藏。
卫姜喉头有些发紧,她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