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同伴的一贯作风。奎德没有再问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而且卫兵们也快到了。虽然阿莫斯已经藏好了,但那群卫兵翻东翻西也该在他这个主人家的眼皮底子下。

奎德准备离开了,把这间屋子留给路德维希和温迪。

他拧开门把手,门把手轻轻向右转动,他不经意地开口了,“你的爷爷,那位大主教阁下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需要休养一两个月。”

没等路德维希回答,他就关上了门。

奎德不想去看路德维希的表情,人们总是会过度解读他人的内心,奎德也不例外。路德维希的处境一直都是那样不上不下,如果他面无表情,便会被解读为冷血无情,如果他感动落泪,便会被解读成对阵营不忠。

路德维希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过去,但是没有人可以从中完完全全逃离。他看上去那么高雅,又精晓音律和诗歌,这样的他只能出身神官世家。他喜欢的东西,干净动人的诗歌和音乐都是拿最脏的沾着人血的钱熏陶出来的。

人世间坏就坏在,最美好的东西永远伴着最脏最恶臭的东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开,又剪不断。

或许这样做是多此一举,路德维希从未问过。

奎德最好对他的过去保持心照不宣的沉默,对他隐藏在嬉笑后的痛苦和纠结视而不见,这样也省了麻烦,少了可能的怪罪。

他推开门前思考了很久,他自己当然希望那群神官早点死光了最好,阿莫斯没有下狠手弄死他们,他都觉得是她现在的觉悟不够,如果她想要她理想中的神官团体出现,还有什么比直接把旧的那个连根拔起更好更快的方法吗?

如果因为路德维希就对其中一些神官多加宽恕,也太小看和不尊重路德维希了。他早就做好了取舍,奎德会喜欢这样清醒和狠辣的同伴。

但那是对同伴的,出于工具般的利用价值,不是对朋友的。

作为人的那部分,奎德怕路德维希难过,所以不管什么该不该,他就做了。

唉,这个时候,最适合喝酒了吧。

苦涩又炽烈的酒会让胃翻腾起来,脑子也会一片混乱,攀上云端的失重感会让人短暂以为上了天堂。

可惜,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醉。

奎德打开大门,风不知不觉间大了起来,雪花伴着冰一片片像暗器一样把他脸刮得生疼,卫兵们就顶着风雪压住了一室的温暖。

“事先说好,出于体谅各位的不易,我会配合你们的搜查工作,但是不得打扰和伤害劳伦斯一族的人……不然,你们也知道最好不要惹怒一个劳伦斯,对吧?”

门被关上了,温迪对路德维希的身世没有太大的反应,他早就知道了。

人们好像都是这样,一面坚定,一面纠结地活着,真正放下是很难的,忧愁总像乌鸦一样盘旋不休。

温迪也是路德维希的友人,但他不是奎德,奎德是人类,会被人类的规则牵着,人们最怕看的是死,特别是亲人之间的相互残杀而导致的死。

路德维希是不同的,比起怎么活下去,他更介意以什么的姿态和世界告别。每个人都会死,除了死亡痛楚的不同,老死、淹死、被杀死又有什么不同呢。

路德维希只希望在死前可以拥抱这个世界,拥抱独属于自己的命运。

温迪对此没有说什么,他了解路德维希,人们可能会觉得他很奇怪,会试图用自己的想法来考虑他,但魔神只会认识到他的本质,一个独特的人类。

他反而在意是没有一起过来的女神。

“塞莱斯特呢?她怎么没有一起过来,我好想见她。”

风精灵轻轻抱怨着,他从诞生开始便日日夜夜陪在那缕春风身旁,他像习惯这个世界一样习惯着女神的相伴。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久地离开,也是第一次吃到了离别的滋味,他那个时候还不懂思念。但在一次又一次习惯性向周围搭话却无人回应的时候,他就披上了一层落寞的灰色。

虽然他多了一个新的友人,但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