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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着吧,孩子的一片心意,我都拿到手上了,人家还抢回去了,唉。”

他语气悠悠,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调侃。虞钦抬手接过:“我回头吩咐人找种子,今年我亲自动手种,明年你也能吃上新鲜的莲子。”

两人说话间墨竹领着人搬了桌子,拿了账本和纸笔,虞钦一怔。

安十乌抬起下巴:“毕竟是百姓的心意,这也是对你的肯定褒奖,就算你让下人去退也退不掉。”

虞钦转头看着还在和百姓推让的下人,安十乌又道:“让府上将送东西的人家一一记下,回头送了银子回去就当买下了,两全其美。”

他神色带着些许得意,虞钦也笑出声:“知道了,郎君。”

安十乌不自在的掂了掂怀里的小胖墩,不自觉避开虞钦明明清冷无双却仿佛带着钩子的眼睛,看向台阶下一阵鸡飞狗跳。

虞钦摩挲着袖口的位置,牵住安十乌的胳膊走向人群。

“各位,虞钦多谢大家的好意,大家的礼品今日我就收下了,既是礼尚往来,烦请大家留下名姓,我也准备了些回礼给大家。”

安十乌站在一旁,看着虞钦说要回礼后颇有些手足无措的百姓,巷口处还有接连不断闻讯而来的百姓,他将怀里的小家伙还给他的家人,也拿了账簿和笔帮着虞钦一起纪录。

官府的衙署向来热闹,今日却格外寂静无声,所以人似乎都忙碌着手头的事情,以至于没有闲心说一句话。

李遥舟提起笔又放下,来回反复直至七次,笔尖的浓墨低落在微黄的宣纸上,晕成一片漆黑暗沉,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啪的一声将笔摔在地上,眸色深沉冷厉。

李绍这时候抱着一塌文书进来,见此低头捡起地上的毛笔放回桌上:“大人,据说今晨雨停后就有百姓拿着东西去虞府看望虞钦,这会儿还有人不停赶去,来往的人群已经将整个铜雀街堵的水泄不通。”

李遥舟敛起脸上的怒气,压下因为伏案而褶皱的衣袖,转身看向李绍时神色缓和了许多:“哥,对不起,凤鸣……”

李绍脸上浮起痛惜,勉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凤鸣已经被押解去北境的采石场,你也托人打点了,剩下就看他的命了。”

他上前两步,拍了拍李遥舟的肩膀:“大人也是秉公执法,我知道不怪你,你也是被架起来不得已如此,怨只怨我平日教子无方。”

“哥……”李遥舟心里无比难受,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可谁又能真正过得去这个坎儿。

李家门庭虽贵,但李遥舟从小过得也并不好,他们家是偏远旁支,父亲又去的早,就算李遥舟从小就表现出天赋,可家族里的资源就这么多,有人占了分到其他人身上的就少了。

所以小时候他都是和自己同样丧父的堂哥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也一直守望相助,可如今堂哥唯一的儿子却被自己提拔起来的手下亲手毁了。

偏偏他们非但不能报仇,还只能将下手的人供着。

李绍见堂弟这般,苦笑一声:“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如今是虞钦的事情,你要将他怎么办?”

虞钦的事情,李遥舟吐了一口浊气,他的亲侄子在采石场受苦,虞钦平步青云,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这一刻李遥舟承认自己不是圣人,做不到弃亲情于不顾:“再等等,再等等吧。”

李绍唇轻轻颤动,半晌无言。

李遥舟心中一定,冷声道:“毕竟虞大人年纪轻轻,缺乏经验,贸然请朝廷进官恐怕不太合适。”

李绍这时候也注意到李遥舟桌上已经被弄脏的奏报,嗯了一声,心中的郁结总算散了两分。

两人相视一眼,就如同过去的几十年一般瞬间懂了对方的心思。

最近正是官员考评的时候,凭着虞钦往日的政绩,上报朝廷也该给他进官了,实际上这还是考虑到他的性别刻意压了几番的结果。

毕竟虞钦实在才干出众,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掩盖性别的劣势,可上官考评主动权就在李遥舟手里,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