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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临的这段吴杨河禁止建妓馆,这里就成了每年中元节和元宵节放河灯的所在。

皇帝问崔兰愔道:“去么?”

崔兰愔摇头,“往年去过了。”她满心惦记的是画舫上的赛灯会。

皇帝一眼即知,“那这就去你那云来酒楼?”

“去歇会儿也使得。”崔兰愔还想掩饰一二,“人太多了,已遇见了两拨儿熟人,这儿人更多,不定又遇上谁,我倒无所谓,就怕……”她往皇帝手上拿的糖葫芦瞅了。

皇帝随手将糖葫芦递到不言手里,“这不就好了。”

崔兰愔就知道他是故意逗自己,拖着他往前快走,“哪那么多话,走吧。”

皇帝由她拖着,忽然问了一句,“你见过孟怀宗几回?”

崔兰愔没多想就道,“就一回,我家于潜邸宴客那一回……”反应过来后,她诧异地看向皇帝,“你怎么看出来的?”

皇帝不答反问,“他又同你表示过求娶之意?”

这都能看出来,身正不怕影子斜,崔兰愔就说了,“他托人往永嘉公主那里问了一嘴,待我养情郎的事传出来,就没下文了。”

皇帝没继续往下问,哼了声,“崔二小姐的旧人倒不少。”

崔兰愔可不想叫他给扣了帽子,抓着皇帝手掰着,“你是忘了当初福宁宫里一下住进来六位闺秀的事儿吧,才那孟茹不也在?她们那会儿还守在桌边儿服侍你用膳来着,我拿出来说嘴了么?”

“是么?”也不知哪句取悦了皇帝,他抬手抵在鼻尖,想掩饰嘴边的笑意,却被崔兰愔给他的手扒下来,“记着了,你说不着我。”

皇帝煞有介事地点头,“是我不该,我记住了。”

又走了两条街,就到了贡院附近,远远望见,云来酒楼灯火通明,不断地有客人往里进。

张贵自打得了耿大有的传话,说皇后要于今晚过来用宵夜后,他就紧张得不行,这两日觉都没睡好,生怕哪里有疏漏。

那间赏吴杨河景最好的包房,他已反复打扫了不下三回,角角落落都抹得不见一丝灰尘。

甚至来订包房的客人他都要筛选了,他觉着会扰皇后清静的一律推了。

张贵很知道,自己现在也算应城一人物了,因着皇后,就算是王侯公卿之家,来了云来酒楼也得客气地喊他声“张掌柜”。

就算是珍馐阁都偶有闹事的,他这云来酒楼打开业起就没见过那等事,待崔二小姐成了皇后,更没哪个敢大小声。

从半个月前,云来酒楼的包间就订出去大半,剩下没订出去的,不是人家不订,是张贵为着给崔家大房走人情留的。

直到初十日,同府里确定了不需要了,张贵才开始往外放另外的包房。

他这里才一放话,不过一头晌就全出去了。

赏河景最好的那间却是给了永嘉公主,敬王府世子本来指定了非那间不可,待听说是永嘉公主订的后,却默默要了别的包间。

张贵当然知道,若是原来的永嘉公主,敬王世子并不会避让,可如今同皇后交好的永嘉公主,却是都要容让了。

皇后说要来后,永嘉公主二话没有就让出了包间,他将临近的包房的客人腾挪了一遍,那些也都是没多问一嘴就配合了。

张贵算是体会到了做人上人的滋味儿,府里人都羡慕耿大有有了官身,张贵却很满足于现状,并告诫自己要惜福守分。

从上灯开始,张贵就候在门外,他还寻思,皇后不叫永嘉公主陪着,会是同哪个来呢。

抬头间,一行人入得眼中,看清了是哪些人后,张贵手脚就开始打战。

也亏得这一打战,他才忘了噗通跪下去,不然就要扰了帝后的兴致了。

张贵没想到还有迎接圣驾的一天,平日还算八面玲珑的人,这会儿话都说不来,同手同脚地引着帝后往楼上包间走。

直到进了包房,他才笨拙地上前拜了,“陛下、皇后娘娘万安。”才屏气候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