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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鱼与未尽雨 顾徕一 177163 字 1个月前

双手虚搭在钢琴上,低声问:“你做什么?”

闻染不答,另一只夹烟的手臂也圈过来,形成一个合抱,拥住许汐言的双肩。

许汐言在她怀抱里,能闻到年轻女人身上很清淡的香气。清淡而干净,洗发水是许汐言也用过的那瓶,很淡的莲花味。

许汐言问:“闻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约一周后再见么?”

“因为我很难压住自己的脾气。当晚你给我打电话,有一瞬间,我很想叫陈曦掉头回去,我想当面去问你,让你喜欢了很多年的,让你只愿意跟我当两年合约情人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可我想了想,还是跟你约了一周后。因为我很怕当时掉头回去的话,我会控制不住的,对你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许汐言说着很低的笑了声:“原来你这样的人,也真的会去为另一个人发疯,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

“你跟窦姐说,我这样的人,也许不会真正难过对么?”

“那晚陈曦很小心的问我,言言姐你是不是难过了?我笑了笑,跟她说,我也不知道。”

许汐言说这话时也笑着:“你都把我说迷惘了闻染。你来告诉我,如果那晚那样的感觉都不叫难过的话,什么才叫呢?”

闻染就那样从身后拥着许汐言的肩,许久都没说话。

她指间始终夹着没点燃的那支万宝路,很淡的烟草味飘上来。

不知抱了多久,她轻声问:“许汐言。”

“你能跟我去个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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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汐言跟着闻染走出琴房。

闻染的动作素来慢,就像她调律,总有套她自己的节奏。这会儿许汐言隔着段距离站在廊下,看着她慢慢的锁门,慢慢的掏出纸巾来清理干净窗台上的鞋印。

才轻声唤许汐言:“走吧。”

两人走了一段,许汐言意识到,闻染是带她去琴房附近那座校史馆。

许汐言对这座三层小楼有印象。每每路过琴房,会远远望见它,矗立在一片淡橘色的夕阳中,和闻染一样很安静。

这会儿闻染叫她:“在楼下等我。”

一个人往楼里走去。

校史陈列室都是锁上的,但小楼倒是可以拾级而上。很快,闻染出现在三楼的栏角边,往下眺望着许汐言。

是钢筋水泥的楼体,但栏角暗沉红木,仿古制式,又在岁月中逐渐剥脱了漆色,变成真正老旧的斑驳。

老物件才是安静的。可独自沐浴在月色下站在栏角边的女人,她还那样年轻,为什么也那般安静。

许汐言仰着头,默默望着闻染。

看到闻染垂在牛仔裤缝边的手,很用力的攥了下,又飞快的放开。

尔后开口。

闻染并没有唤她的名字,而是远远望着她的眼睛:“向日葵这种花是很极端的。”

“喜欢上太阳后,入了夜,便把头垂下来,哪怕月光给它再温柔的抚慰,它也不肯接受分毫。”

“所以诗人说,向日葵都在夜间死去。”

“但我想,向日葵是不会后悔的。”

“等有一天喜欢上一个像太阳那样的人时,我想任何人,能会明白向日葵的心情。”

许汐言看闻染的眼神,渐渐变了。

随着闻染一字一句的轻声念出来,许汐言的回忆在一点一点复苏。

她想起高中时的那个黄昏,她到校史馆来躲清静,那时她刚收到一封情书,写的很是不同,她随性倚坐在三楼围栏边,望着闻染走到楼边来。

大概也是想躲来这里,一看她在,就止步了。

“闻染。”她对着楼下问:“那封情书,不会是你写的吧?”

当时十七岁的闻染,用完全不知她在说什么的神情反问:“什么情书?”

这时二十七岁的闻染,站在月光下,对她念着这些句子,神情很淡,可念完一句,就微抿一抿唇角,这让许汐言凭着对她的了解,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