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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帝为了平息勋贵怒火,选择牺牲没有背景的荀彰,但燕帝知道他刚正不阿,是清流忠臣,对他存了一丝怜惜之心。
虽然将荀彰贬到了湘襄做县令,但燕帝把他插到了富庶安稳的上县。
因为当年的惜才之心,荀彰成了阳济县县令,而今为燕帝挡住了镇北军的铁蹄,守住了湘襄门户。
阳济县是前朝大周的龙兴之地,前朝开国皇帝在此花了很多钱财人力。那筑城的砖用米汤和成,修出来的城墙又高又坚固,易守难攻,
加之荀彰为官清廉,治理从严,行政从简,在阳济县几年颇受百姓拥戴,镇北军攻来时,荀彰当机立断,关门守城,上下官民同心协力抵御敌袭,这才没有被镇北军吃下。
荀彰登上城楼巡视,城外乌压压一片,沈凤翥带了许多援兵,军帐上还有五六只黑鹰盘旋。
刚才的劝降书是沈凤翥发来的最后通牒,若明日再不降,他便不会留情。
镇北军似乎有会控鹰的能人异士,连着几日那些黑鹰衔着告民书飞到城内,书上写着让百姓放弃抵抗,紧闭门户不要出门,以免被误伤。
“大人,我们的箭矢耗尽了。”县丞长叹一声,“若叛军再发起强攻,凶多吉少。”
荀彰捏紧拳,看向对面的营帐,“一支箭矢都没了?”
“没了,连城里富户投壶的竹箭都拿来用了。”县丞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荀兄,等明日叛军攻来…我先去城门迎敌,你守住……”
“这是什么丧气话?”荀彰看向县丞,“还未到最后一刻,你我都不许死。”
县丞嘴角噙着一丝苦笑:“粮草尽,刀弓绝,荀兄,我们已是强弩之末。”
荀彰眼神一凛,道:“谁说尽绝了,今晚我便给你弄三千箭来。”
“你这是……”
荀彰道:“古有草船借箭,那我们便来个草人借箭。”
夜晚,张巡派人将白日里扎好的几百个稻草人慢慢从城楼降下,佯装偷袭。
镇北军夜晚有哨兵巡夜,他们见城楼下有异动,慌忙射箭自保,然后向帅营禀报阳济县守军偷袭之事。
沈凤翥听罢忙道:“中计了,快让他们停下!”
众将闻言一愣,但还是先听了沈侯的话。
等众将到了营外,见那些偷袭者没了踪影才知道上当了,又见那城楼上隐隐约约有人在往上提东西,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使诈。
等众人回到营帐中,看向沈侯,一时噤若寒蝉。
“凤卿,敌人太过狡诈,俺们也没想到……”钟旺弱弱道。
他心里有些发虚,他率兵南下进攻湘襄,没想到出师不利,一来便在阳济县卡住了。
他们久攻不下,于是向主军求援,增派人手。
沈凤翥笑笑,道:“无妨,他们便是骗得了些羽箭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他们孤立无援熬了这么些时日,想来城中已经没了兵器箭矢,所以才出此下策。”
“凤卿,那荀彰与云卿……”
孟傲知道荀彰与沈鹤舞的交情,当年他也曾与荀彰打过一二照面,何况他听说这荀彰曾为殿下和沈家奔走洗冤,凤卿手腕狠辣果决,想来也是因着这一层缘故才没有一来就攻城。
沈凤翥知道孟傲想说什么,看了他一眼,正色道:“亭霜兄,我都明白。该做的我都做了,事不过三,明日便攻城罢。”
孟傲与钟旺对视一眼,知道沈凤翥下定决心了,等了这些时日,明日总算能把这阳济县拿下了。
次日天亮,镇北军就发起了猛攻,荀彰昨夜骗得的几百箭根本就是杯水车薪,不到半日,城门便破了。
城中百姓见叛军进来,人人自危,但出乎意料,叛军进城并没有烧杀抢掠,而是直奔县衙。
等沈凤翥赶到县衙时,荀彰已自杀殉城,连同他的妻妾都死了。
看那伤痕和荀彰手上的血剑,应该是他自己动手将妻妾杀了。
看着荀彰一家,沈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