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是你外甥,万万不可啊!……
收拾几日, 梁俨等人便启程前往玉京,只是还未行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沈凤翥便病了。
因微音有孕, 冯太医也不曾随行,只在驿站请了当地的郎中看诊。
那郎中纵是一城妙手, 但也架不住十几个贵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只闭着眼睛,强装镇定。
梁俨见郎中脸色严肃,急道:“大夫, 可是重症?”
郎中摸了一阵脉, 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暗忖长平侯不过是中了暑气,殿下这般兴师动众他还以为侯爷病入膏肓了。
“请殿下放心, 侯爷只是中暑了。”郎中认真解释缘由,虽然立了秋,但暑气未尽, 侯爷顶日骑马,热气入体,这才病倒了。
梁俨闻言松了口气, 重重赏赐了郎中。
这驿站没有宽敞宝车, 梁俨便打起了陆炼的主意。这厮回了玉京便不会再回北离, 他自然带了云卿一起走, 队伍之中, 只有这厮给云卿配了宽敞大车。
梁俨求他让凤卿和云卿同乘一车,可不知为何,陆炼死活不同意。
“你脑子被狗吃了?凤卿病了,他需要坐车。”梁俨怒道。
“沈侯病了, 与我何干?”陆炼抱胸冷道,“我决不允许他再靠近我的人。”
梁俨咬牙低声道:“我不知道凤卿哪里惹了你,就算惹了你,你现在也把那些放放,他病了,他只与云卿坐一车,又不能把云卿带走,你何必这般绝情?”
陆炼冷笑道:“我就是这般绝情,殿下,你能如何,怎么,你要拿郡王之威迫我?”
梁俨捏了捏拳,勾起嘴角,不再求他,径直走到马车旁边,“海月快下来,公子病了不能骑马,现在也没有大车,螺儿坐的小车太颠簸了,她一个人也扶不住公子,你去帮帮螺儿。”
突然,车帘掀开,海月探出头来询问,又朝车里点了点头。
“你做什么!谁许你跟我的人说话。”陆炼气急败坏地走来。
梁俨面带讥讽,道:“你看清楚,我在跟我家海月说话。”
“世子,公子请你上车叙话。”海月探头轻声对陆炼说。
同行都知道陆炼好男色,此行藏了一个美人,成日带着长帷帽,甚至帷帽之下还带着面具,他们虽没有见过美人真容,但那美人身若修竹,姿仪出众,就连不经意露出的那双手都白皙胜雪,他的美貌可见一斑。
想来也是,能让出身显赫的安国公世子寸步不离的人自然是绝世美人,陆炼又是那样的霸道骄横,岂会愿意让他人见到自己的心尖宠。
少顷,陆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语气平和地让梁俨把沈凤翥连带那个嘴多的毛丫头都送上车。
也不知是不是为了跟哥哥多待,暑气退散后,沈凤翥也不闹着骑马了,不需梁俨多说,每日一早乖乖上车,小半月下来气色好了许多,连饭都能多吃半碗。
等过了金京,再往东行六七日便能到玉京。
这日在驿站补给时遇到了一个熟人,让梁沈二人大吃一惊。
“荀兄,你怎么在这儿?”沈凤翥刚下车便看到了荀彰,忙不迭地赶过去。
“凤卿——”荀彰见是旧友,笑着朝他拱了拱手。
梁俨见是荀彰也绽开笑颜,“荀兄,许久不见。”
荀彰向梁俨见了礼,镇北军大胜的消息在他离京前便传到了,他笑着恭喜梁沈二人,三人攀谈起来。
“你不是前两年才从县尉升到御史台吗,怎么又要去阳济县任县令?”沈凤翥听完荀彰的调令,心道荀彰肯定在朝中得罪了人,“荀兄,你身为御史,勤勉清正,进献谏言,多少人把你当作眼中钉肉中刺,这一二年你遇上麻烦,为何在信里不提一字,我们虽远在北地,但多少能帮衬你一些。你放心,我此去玉京能面见圣上,我定会为……”
荀彰明白沈凤翥的心意,笑着摇了摇头:“凤卿,不必了。我荀彰做官是为生民立命,为大燕守太平,无论是在煌煌玉京,还是在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