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中衣,坐到床边,顺了顺他的头发,“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委屈,昨夜我已经收拾了高照那厮,你……别伤心了。”
沈凤翥穿好衣服,看着眼前人,泪水蓄在眼眶,只一瞬就滚了出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果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梁俨将人揽进怀里安慰。
沈凤翥深知自己不是爱哭的性子,昨夜高照那般轻薄,他都不曾落泪,但不知为何,见到梁俨,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梁俨哄他疼他,只不过是因为心地善良,再多一点,不过也是君臣亲戚的情分,可他却生了不该有的绮念。
梁俨的温柔,他知道,可他的情意,梁俨不知道。
这份情意,也不能让他知道。
梁俨待他为谋士,不是娈宠之流。他沈家世代忠烈良臣,他是沈家子孙,也不能为佞为幸。
若是君臣,他现在就该推开梁俨。
可是他贪。
贪恋梁俨的温柔,梁俨的心疼,梁俨的怀抱。
他舍不得,舍不得。
“怎么越哭越凶了?”梁俨见怀里抽泣的幅度越来越大,更添了一份疼惜怜爱,“若知道你这般委屈,昨晚我就不该放了高照,该让你亲手收拾他一顿解气,只是你和善温柔惯了,恐怕做不来这种事。”
梁俨将昨晚收拾高照之事娓娓道来,以为沈凤翥会解气,没想到他却担心高家会来找麻烦。
“不必担心,那厮仗势欺人,我便说了我的身份,即便我被废了,高家应该也不敢再来了。”
“你怎么……”沈凤翥闻言一惊。
提亲那日之后,沈凤翥就知道高回风是个没通芯子的大棒槌,根本不知道梁俨的身份。
他和梁俨通过气,这样也好,知道的装不知道,不知道的便不知道的,这样知情监视的,落井下石的,找错邀功的也能少些。
“高家歹毒,半夜派人杀我便罢,还趁我不在闯进家来作恶。他们自恃尊贵,若我不拿身份震慑一番,指不定还要做出什么事来。”梁俨想到高家,心中的怒意就遏制不住地升腾起来,“而且我想好了,高氏这等下作人家,不拉拢也罢!”
“杀你?”沈凤翥听到这话,呼吸急促起来,忙问是怎么回事。
听完梁俨解释,沈凤翥哀道:“殿下既让我做谋士,又何苦瞒我。”
“嫂嫂说你不宜思虑过多,好生修养吧,这些事你暂时不要想了。”
所以他连在殿下身边当个谋臣都不能了吗?沈凤翥淡淡道:“我身子累赘,拖累殿下了……”
梁俨见他泪眼含悲,忙拉住他的手:“什么拖累,你怎么老是胡思乱想!”
“殿下良善,一路上救我顾我怜我,凤翥都看在眼里。”沈凤翥低着头,眼泪洇湿了被面,“是凤翥病弱无用,不能陪殿下出生入死,如今连出谋划策也不能,我实在……”
“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凤卿这般爱哭。”梁俨重新将人揽入怀中,轻柔地抚摸瘦薄颤抖的脊背,“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我救你怜你就是想让你报我的恩情,谁准你自作主张了?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好好修养,等你养好了身体,有你大展身手的时候。反正我的恩情你一辈子都还不完,所以你放宽心,我会一辈子缠着你,让你做我的谋士。”
“好,我会好好修养,这辈子都陪在殿下身边,报答殿下。”
梁俨见他不哭了,将他放平,看着红润如桃花的眼睛,心道凤卿跟希音一样,看着倔如牛,其实就是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只要顺毛摸摸哄哄就没事了。
梁俨安抚好小猫,出门去问冯太医是否要备些药材熬药。
冯蕴点头道:“小公子醒来就没有性命之忧了,等下我写两个方子,照着喝就是了。”又瞥了一眼何冬娘,对她说:“你这孩子医术尚可,只是用药太莽,有空将那《金匮要略》多翻翻,别老用虎狼之药。”
何冬娘见太医在点拨自己,哪里肯放冯蕴离开,直说要留他吃饭。
“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