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看着夜景,沉默半响,略显惆怅地问你:
“她真耀眼,不是吗。”
“……”
“你是怎么做到跟光靠得那么近?”
她像遇见神明的信徒,双脚陷进黑色的泥潭,声音缥缈一吹即散,带着不可思议且永恒至上的虔诚,怯懦得一触即溃。
原来乌鸦也有信仰。
你没看她,慢吞吞地挂挡控速,半真半假的告诉:“两眼一闭,两腿一伸。”
她像听到笑话,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假笑。
“那不就成了死人。”
“贝尔摩德。”
你将当年她问过你的问题抛还给她:“你会为你的angel去死吗?”
回答你的是无言的沉默。
你不以为意地笑笑,车又开到一片失去路灯的市郊,今晚的夜空莫名不见一颗星星。
没觉得会等到回答的你一边看夜路,一边将不合时宜的话题自然翻篇:“先送你去附近一间安全屋,我只记得这一个位置,今晚就不劳烦伤员了,明早再来找你修脸。先说好别溜走,要知道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种见不得人的状态,这很糟心——”
“它给了我一处归宿,后来把我变成这样。”
然而刚扯开的话题又被对方不配合地拽回,贝尔摩德转头看你,淡金色的波浪遮住她一只幽绿色的眼睛,陈述的口吻平淡无波,好似在说一件寻常事。
“你呢,金麦?它让你不人不鬼,然后拴住了你。”
嘎吱——!
雷克萨斯猛然加速,在拐弯处堪堪一个急漂移才没能一头扎到树上。
你单手掌着方向盘,一百八十码的车速不减,侧头回望过去。嗤了一声,似笑非笑:“你到底想问什么,今天突然感性起来的贝女士。”
“你恨它。”她用陈述的语句低声说道。
被你轻快否认。
“当然不。我虽然不喜欢这世界,但我也早就不恨它了。如果你是因为想不通自己为何不可抗力地被一个善良小姑娘吸引,想从你自以为有借鉴意义的我身上寻找答案,那我也能告诉你,或许追逐光明是黑暗里的飞蛾的本能,满意了?”
“……所以,你对他们也是种本能?”
又一个急刹,车子停靠在一栋独栋别墅的围栏外。
周围生长在空旷郊外的树木被你惊动,发出沙沙的轻响,和偏低的温度一起穿透坚实的车身,进入车内。
“当然不。”
表面上的笑容未褪分毫。别墅旁微弱的路灯光自车窗洒进,你背着光,上扬的唇角提拉起下颚那一片被撕裂损坏的假皮,一张脸看起来十分诡异,极其狰狞,在阴影里,俨如一头邪恶且丑陋的怪物。
看的人不着痕迹地皱眉,默默移开落在你脸上的视线。
“又有什么不一样?”
“这当然不一样~”
字音漂浮在空气里,不真切。
“黑暗中的蛾子有趋光的本能,可怪物,只有囤积亮晶晶的小癖好。”
“……”
“你可真是老了。”你呲了一声嘲笑她。竟然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最后为这种不符合你们关系的、寂静中透着几丝古怪温情的气氛收尾,干脆地熄火开门下车,在外头站了会儿,才没再管车里的伤员,迈开步伐,独自离开。
也不用看车里的人在听到你话时脸上的片刻恍神,怔怔地伸手摸向自己不老的容颜。吹过树梢的风带来夜晚的安宁,只有今晚的月亮知道,那些藏在黑暗里的秘密。
“你回来啦?”
回到家时,蒙斯正在客厅里激情地打着游戏,游戏的背景音格外激烈。他听到开门声,便很随意地嚷嚷了一句,连头都没抬半下。
你摘下口罩,边换鞋边没头没尾地说了句:“你已经知道了吧。”
少年手指动作没停,敷衍地回应:“知道什么?”
“那女人易了容,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