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我的元神又不在香炉之中,怎么知道你们到哪个阶段了?”
“那就行。”沉疏翻了个白眼,冷冷道。
他看向温濯,目光重新变得温柔起来,牵住了他的手,开始说起那记忆卷轴里的事情。
“师尊,这蝶粉恐怕就是应龙用来挑起战争事端的工具了,我们发现问题之后,没有把它们统统换走吗?”
温濯摇摇头,说:“换去了正常的蝶粉,但为了保护你的身份,没有同宗门具体说,而是让池辛无意间发觉了此事。”
沉疏道:“池敛又是怎么解释的?”
温濯皱起眉,说:“她说,这批蝶粉是从润州运送过来的,那商户已经被押入了牢中,不久后就问斩了。”
“被她找了个替死鬼!”沉疏暗啧一声,又问,“所以,和谈会其实是顺利结束的?”
“是,”温濯正色道,“和谈会结束之后,两州的边境不再加设关隘,人和妖度过了最为和平的二十年。”
沉疏疑惑道:“既然都恢复和平了,主张和平的党派应该是日益强大,池敛的大势已去,可为什么两族之间最后还是爆发了鸣金之战?”
温濯叹了口气,看着记忆画轴在二人面前徐徐摊开。
这一次,画轴里的景色不再是云蒸霞蔚的太清山,时至夜幕,整座主峰却像华灯一般亮,山路盘住了一条火蛇,围困住了山中所有的人。
“那时我也以为,我们共同阻止了两族的战争,救下了不少性命。”
温濯抬手触摸到那火蛇上,画轴又再次从他触碰的地方烧开一个焦黑的洞口来,四散而开。
“战争的根源,不是旱魃或者应龙,而是人和妖彼此心中的成见。”
“数百年来,他们都在拿鄙夷的目光轻看对方,从天材地宝争到福地洞天,寸步不让,睚眦必报,这样的恨,用这短短二十年,根本不可能抹平。”
“也是从那日以后,我才知道,两族之间战与不战,完全不是我所能左右的。”
沉疏心脏一颤。
沈玄清的术法生效得很快,两个人的魂魄又像飞沙一般开始开始缓缓湮没。
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可他最初的勇气却好像在温濯这些情绪里被磋磨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仓皇和恐惧。
沉疏看了一眼自己慢慢消失的身体,又再度望向温濯的眼睛。
温濯比他消失得更快,他温柔又悲伤地望着自己,眼角挂着一行清泪,半边的脸庞已然散成了点点流萤。
“小满。”
弥留在耳际的,只有他微微颤抖的声音。
“对不起,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
第64章
画轴里的时间流速被沈玄清直接拨去了二十年春秋, 沉疏和温濯的元神再度进入了沉未济的记忆中。
*
“剑、道、第、一。”
沉疏拎着宗门大比魁首的玉牌子,在温濯眼前得意地晃了又晃。
“这是温宗师的哪位爱徒,入宗门堪堪二十余载,竟是将同辈的剑修统统踩到了脚底下,该说是他天纵奇才呢,还是温宗师教导有方呢?”
天枢阁内,沉疏的狐狸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他缠着温濯对这块玉牌看了又看,要求他必须用天底下最好听的话来夸奖自己。
温濯眼含柔情地看着沉疏,任由他躺在自己膝上撒泼打滚,也只是抚弄两下他的狐狸耳朵。
“自然是小满天纵奇才, ”他说,“宗门大比都结束七日了,怎么还这般兴奋?”
沉疏在温濯怀里翻了个身,抱住他的腰,叹道:“云舟啊,我当然高兴了, 再过几日, 你我就能突破大乘期, 一块儿飞升了。”
“飞升之前, 我们还得先结为道侣, 不然我们要是当了一南一北的天官,岂不是不能天天见面了?那可不行。”
沉疏絮絮叨叨地给温濯描绘了二人飞升之后的美好愿景,好像眼睛一闭一睁, 两个人就能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