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温濯的皮肤给划出了一圈的血痕。
不好,咬太狠了!
沉疏尝到腥甜味,顷刻又松了口,愣愣地看着温濯的手臂,上边一圈深红的牙印,血丝都从皮肤里透了出来。
原本已经飘到半空、打算给温濯拍上去的定形符簌簌飘落了下来。
被咬的温濯却一点都不反抗。
他笑意盈盈地看沉疏,都不肯给自己的伤口多留一眼,仿佛没痛觉似的。
但眼瞳里的阴翳也的确因为这一口而驱散开来,灵核上狐媚术的印痕随之淡了下去。
沉疏没有再动手了,他仰头看着温濯,耷拉着耳朵,一副犯了错的表情。
“对不起,师尊。”他又垂下头,慢吞吞地解释,“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长了一对耳朵,刚刚又看见自己长出了尾巴。”
温濯脸上一点儿震惊之色都没有,安静地听沉疏大吐苦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会有发情期,我以前真的不是妖……”
说完,他又拎起身后那条蓬松的尾巴,看了又看,越看越烦燥,心头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往上冒。
他手一伸,参商剑应召而出落入掌心。
好好好,长啊,多长几条。
当着温濯的面,沉疏将那条尾巴一拽,对着尾根处,扬剑就要砍下去。
这剑抬到半空,就被温濯给拦截住了。
“师父不疼,”温濯攥着他的腕子,还是笑,“发情期想咬人,这是正常的,我替你揉揉耳朵,能稍稍起点安抚作用。”
沉疏半信半疑:“真的吗?”
“嗯,”温濯说,“你要试试吗?”
其实沉疏不是很相信。
但看着温濯手臂上那道被自己啃出来的口子,鬼使神差地,他点了点头。
见沉疏应允,温濯顺势也坐回床上,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示意沉疏躺过来。
“师尊啊,”看着温濯平整的膝盖,沉疏尴尬地挠了挠脸,犹豫道,“这是不是不太好?”
温濯说:“没关系。”
他目光闪烁着期待,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沉疏,这眼神叫沉疏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
他于是一脸不情愿地挪了挪,仰身缓缓躺到温濯的膝盖上。
他不敢这么直视着温濯,太尴尬了,于是侧了侧身,面对着温濯的腰封。
温濯见他这模样甚是可爱,手盖到沉疏的鬓角,碰了碰他的红色耳珰。
“你说你以前是岐州人?”
沉疏“嗯”了一声。
他感觉自己像个面临手术的病患。
温濯说:“岐州这片地方,在很多年前曾建立过一个国度,名叫青丘国。”
他的声音润得像泉水,淌在沈疏耳边。
“狐曾经是妖族最强大的一个分支,这个国度就是他们曾经存在的证明。”
在这样安抚人心的声音里,沉疏总算不再紧绷起来,任由温濯触碰了自己那对新生的狐耳。
晨早没注意到它们的时候,沉疏还没什么知觉,可这一来二去的,这对狐耳的存在感忽然变得十分强烈。
温濯的手揉捏上去,每个动作的触感都像被强行放大了数倍。
耳肉又烫又柔软,被细滑茂密的狸毛保护得很好,温濯用指腹蹭了蹭他耳心雪白的绒毛,又摸了摸耳根,手法相当娴熟,像在搓一个面团。
原本还在撒泼打滚极力反抗的沉疏一下子就乖了,他忍不住伸手,环抱住温濯的腰,埋在了他怀里。
算了。
大不了,就让他多摸摸,摸开心了,应该也能网开一面,饶过他这只刚刚成精的小妖。
沉疏不想承认自己很舒服,所以这么想。
道观是个面临坍塌的废墟,早就被折腾得千疮百孔,今天又是个难得的晴日,阳光被揉碎了渗透进残破的门缝。
光线刮过温濯眉间的蓝色印记,上面烁动着莹莹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