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问她可要试着洗把菜叶子。
姬时语接过水盆,一双芊芊素手才探进冰凉水中,萍亭便惊呼:“小姐!”
再说小娘子从小娇生惯养,乃是忠义侯府的嫡出千金,姬时语哪里做过这等活儿?
杨阿婆好奇打量,见两个丫鬟前来帮衬,不免有些愧疚,“瞧我,不知道小娘子身份高低,你应未做过这等粗活,还是莫要沾手了。”
姬时语只得在边干看着。
萍亭和萍柳做事麻溜,不一会儿,便帮杨阿婆将冬笋掰开清洗干净。
杨阿婆招待几个人用饭,她屋中早发好了面,又从缸中取出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剁成肉末和切好的竹笋混杂。
姬时语看得五味杂陈。
杨阿婆家中拮据,却愿意拿出一大块上好五花肉招待她,清水镇的人心着实是淳朴。
姬时语没想白吃,她喊了萍柳去取银子,“你上街买些瓜果的回来吧。”
“不用,不用!”
杨阿婆赶忙给拦住了,拉拉扯扯给姬时语止住步子,“我家中多着呢,有些是昨儿才买的,后山村里新鲜采摘的柑橘,回头你拿些回去。”
“这怎么好意思?”姬时语更难为情。
“再说我可不乐意听了啊,小娘子才来清水镇,招待你是该的。”
杨阿婆忽而板起脸,拍拍她手:“且你生得水灵灵的,我
心中盼着的孙女儿便是你这样子的,就想多疼爱你几分。”
“阿婆……”
姬时语轻轻笑着,只得点头。
杨阿婆终是满意展笑。
忙活了半个时辰,杨阿婆烧了一大锅的大包子,她做的是冬笋猪肉馅儿,锅上才上了水气,肉香四溢,瞬间窜入姬时语的鼻腔。
好香,好好吃,她都馋饿了。
杨阿婆一回身,便见姬时语捧着脑袋,眼巴巴往厨房里不时探脑袋,她又是慈爱笑。
“一会儿多吃几个。”
肉包子白白胖胖,杨阿婆给姬时语装了一篮子,她只留了五个,余下的都让姬时语拿回家中。
姬时语眼瞅一篮子肉包,“阿婆,这也太多了,我们吃不完的。”
“你夫君不还要回的?你让他多吃些,就当我今日谢你们替我抬水啊。”
杨阿婆又让萍亭萍柳随她去取柑橘,她同样装了一篮子,满满当当。
清水镇人烟稀少,杨阿婆又是多年独居,难得隔壁搬入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她喜欢的紧,便想多疼她几分。
天色渐暗,姬时语便欲打道回府,杨阿婆起身送她回院。
两家一墙之隔,离得近,杨阿婆佝偻着身躯,走前,她又和姬时语说了一句。
“小娘子脸皮薄,许多事八成不好意思与你那夫君提。你记得多管教他几分,男人不可太霸道,不尊重你,尤其是在要孩子这事上,万不可太早了啊,对你身子不好。”
杨阿婆真如叮嘱孙女似的,凡事都要念叨姬时语几句。
姬时语一听“夫妻”和“孩子”,她也顾不上太多,点点头便撒腿赶忙跑回屋中。
夜深人静,江曜还未归府。
姬时语独自坐在主院,趁着包子还是热乎着的,她捧着小口的吃。
近初春的冬笋脆脆甜甜,而猪肉肥瘦正正好,肉香添了油味,饶是姬时语胃口不大,也一口气吃了三个。
吃罢包子,姬时语又喊萍柳取几个柑橘。
时下的柑橘甜分大,酸味并不重,姬时语嗜甜,她剥了一个,水亮眼眸瞪大。
好吃!
清水镇的柑橘比京中的还要甜呢,姬时语抱着吃下六个,看她还要拿第七个,萍亭赶忙止住她。
“小姐,吃多了夜里可要闹肚子的。”
姬时语才不听,又取了一枚柑橘,剥了皮便往嘴里塞。
她吃得鼓鼓囊囊,屋外一道黑影下了房檐,悄无声息的落于地,宁心敲响屋门。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