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赏格,赐陆云铮入阁,居首辅之位,参预机务,并赏金带银币,赐车驾、豪宅,上朝可坐。
陆云铮成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首辅,区区二十五岁,登峰造极。
郭阳以锐利的言辞率先弹劾了前首辅周有谦,居功甚高,亦得到了丰厚的奖赏,赐银币,掌都察院之职,凌驾百官之上。
其余贵妃党亦扶摇直上,鸡犬升天。
文华殿,陆云铮、郭阳二人双双跪于阶前,朱缙仿仁宣故事,亲自颁给二人一人一枚银章,陆云铮的刻为“清忠鲠亮”,郭阳的刻为“国之利器”,相当于独特的徽记,勉励他们继续前行。
从此后,他们将是圣上新一轮的内阁班底,辅佐政事,掌票拟大权,共同托举大明王朝。
唯独江浔从前是内阁党,临阵倒戈做了墙头草,被认为意志不坚,功过相抵,此番既不赏也不罚,继续任礼部尚书一职。
江浔见自己的女婿获得了圣上独赐的徽章,官员亨通,百司臣僚莫敢仰视,而自己仍然踏步不前,备受冷落,心头暗暗憋了口窝囊气。
宦海沉浮多年,他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白眼,勤勤恳恳小心翼翼,到头来竟不如陆云铮投机取巧三个月之功,很难不让人心头发酸,怀疑自身。
要怪就怪他为人太懦弱,太踌躇,当初不敢冒那滔天风险,现在自然也轮到滔天的奖赏。
那枚闪闪发光的银章,仿佛刺在他心上,日夜焦灼着他,半夜让他老泪纵横。
原来谄媚君王,好处这样多。
圣上神秘难测,谁能更好地揣摩君心,谁身段柔软,谁就能扶摇直上。
第一次,江浔也生出要做一番出人头地事业的想法。
……
陆云铮自红墙琉璃瓦的宫门中走出,正值中午,青砖蒸腾的炙热的烤气,烫人鞋底,嵯峨的宫殿在红日下宏大而磅礴。
这皇城,多少臣子梦寐以求的。不枉寒窗苦读,他终于走到了品秩之巅。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现在他是首辅,灿然耀眼的朝廷一把手,恰如天空上夺目的太阳。
历尽艰辛,议礼终成。
丰功伟绩,堪与日月同辉。
入踞殿堂台署,指点公卿,执掌内阁,顶着文渊阁大学士的荣誉头衔,佩圣上亲赐之印章,领袖阁臣,好生快意!
由于他的巨大成功,朝廷兴起一波奔竞之风,纷纷效仿他谄媚圣上,以求功名。
陆云铮自不将那些宵小放在眼中,他是第一个站在圣上这边的,说难听点圣上和皇贵妃能有今日全凭他的努力,圣上都对他感激,任何人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人生得意,如日中天,飘飘然。
出得午门,江杳乘马车远道相迎,闻他高兴地挥了挥手,眉目笑如一朵花。
陆云铮老早就看见了爱妻,加快脚步,“杳杳你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江杳嫣然恭喜道:“今日是陆郎的大日子,杳杳自然要亲眼见证。”
说着爱不释手地搂住了他的腰。
陆云铮情不自禁笑,内心深处感到喜乐幸福。俯身吻了吻她的凝脂般的玉颊,吻飞了她的胭脂,带着几分激动:
“杳杳,你看,我终于做到了。”
当初冒那么大的风险终是赌赢了,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首辅,一切都值得。
江杳盈盈的目光中崇拜又爱慕,二人罗裳挨蹭,亲密无间,“我一直相信你能做得到,而且以后你能做得更好,我会一直陪着你。”
陆云铮难掩心中激动,潮水般的威势和尊崇扑面而来,令他有些不知所措,脸部肌肉都在细微颤抖。
托皇贵妃娘娘的福,他可以说是骤贵了。
二人同登马车,夫妻双双把家还,均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感。
这晴朗天空之中的唯一阴云,就是那日大闹婚礼的那个疯妇仍然没找到。
那疯妇似人间蒸发,诡异地消失了。家丁遍寻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