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病,上书查封了不少花楼。
那些随着他一同的纨绔,有的也大病一场,更有甚者直接一命呜呼。
甚至宫宴席在宋朝辉旁边的贵族子弟也嫌晦气,虽说神医道了治好了不传染,但总归是怕传染上那脏病,不着痕迹偷偷挪了挪座位,又令身旁的小厮侍从去拿了艾草香包。
……陆煜行出手还挺重的,给纨绔公子都快毒成鬼了。
白御卿微微勾了勾唇角,略带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跪在自己旁边为他斟酒布菜的陆煜行。
而陆煜行面不改色,唇角抿着,谦卑温驯,还舔了舔唇角的一滴晶莹酒珠。
只是在瞥过宋朝辉之时,漆黑深邃的眸底一瞬即逝一抹戾色。
宋朝辉与其狐朋狗友,前来欺凌陆煜行一次,他便在周围扑下毒粉,那毒粉剂量微小,需得次次累积,便是也需要好几年而慢慢毒发,症状像花柳之症,却无法用治疗花柳病的方法医治,也正因为剂量极小需要日积月累,所以医师也查不出来——
毕竟宋朝辉这种身份地位,很难简单杀掉啊。
陆煜行微微垂眸,又在白御卿看过来之时染上乖顺的温驯。
白御卿看着他温驯的模样,几分不信任扯了扯唇角:陆煜行为什么这么精通制毒,好阴。
[在破庙住的那几年,落魄至极的龙傲天主角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老乞丐,那老乞丐精通毒术武功,见龙傲天主角机智过人,天赋异禀,特在死前把毕生所学传授于他,龙傲天主角在老乞丐死后为他立了坟、浇了酒——]
白御卿:……我也早该猜到的。
万变不离其宗的老爷爷绝世高手传授武艺和知识,传授完武艺就死。
大抵身份还有几分特殊,许会给龙傲天留下什么人脉关系——
白御卿的唇被酒氤氲地发红发艳,虽是清酒,眸中也蒙了几分云雾缭绕的明月。
恍惚思索之间,随着太监尖利的“皇上驾到——”的通报,年至中年的帝王步步威严踏上了高台。
帝王面容威严,众人起身恭敬行礼。
随之而来的是雍容华贵的皇后,以及坐在帝王身侧的先帝之子,曾在寺庙八年,刚刚回京的容王——独孤凛。
众人的视线尽数瞟过去。
男人一袭矜贵的锈金银丝玄袍,黑色的裘氅披在身上,衬出他高大俊美的身形,眉如远山,眸若寒星,岁月沉淀下步伐沉稳而从容,每一步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与矜贵,浓如墨的墨发衬着面容。
先帝如今似是对这个弟弟极其喜爱,与容王相谈甚欢,又眉眼几分惆怅,冲着众人叹道。
“朕的弟弟,这些年甚是辛苦啊……凛弟素来娇生惯养,却为社稷安宁,伴着青灯古佛,祈祷整整八年,吃尽了苦头,此番回京定是要享荣华富贵,先帝赐下的邱州过于贫瘠,如今,朕将咏州也一并封给凛弟。”
众人此时也明白了帝王的重视。
咏州交通便利,又地处富饶,邱州与永州一并封给容王,可见帝王的器重。
容王在离京之前,曾跪在地上,声声恳请帝王收回邱州的封地,帝执拗不过,便收了回去。
如今又一并还了回来,容王当年离京,众人还以为他得了帝王猜忌厌弃,如今见帝王重视,也纷纷恭维着。
而在容王座下稍近一点的独孤鹤,面对此时帝王对容王的器重,面上没有什么波动。
他们二人面容几分相似,但独孤鹤气质虽有几分威严沉稳,却不如容王那般气势凛凛。
许是察觉到白御卿的目光在独孤凛和独孤鹤之间流转,独孤鹤顿了顿,视线不着痕迹移到白御卿身上,抬起自己指尖的酒樽便要举杯示意相敬——
但在看见白御卿旁边跪着的陆煜行之时,独孤鹤猛然一顿,“啧”了一声,视线阴沉些许,眉尖蹙着。
硬生生将对着白御卿相敬的酒樽转换了方向,放到了唇边抿了一口。
抬起酒杯准备回敬的白御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