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只能窥探交流却无法真正进入的另一个世界。
福禄天君。
一个不理世事, 却依旧能让其下福禄观执掌大半政权的神明。
祂从不出现于幕前, 任何人提起祂,都仿佛除了功名利禄再无形容。
祂似乎只是一个象征符号, 任由人们追逐。
可事实上,祂隐于帷幕之下的阴影中, 以他人的、以自身的欲望, 勾连着千丝万缕太多东西。
黎渐川从不曾真正见到祂, 可循迹一查, 却好像行至今日, 处处都是祂的影子。
“嘶!”
黎渐川重重地闭上了眼,消化信息的同时, 压下脑神经传来的剧烈抽痛。
没多久,黎渐川缓过一口气来,睁开眼,看向宁准微微渗血的眼角。
不等他开口再问,宁准就抬指揩去了眼角的血珠,一双桃花眼微微一转,旖旎之中带着几分奇诡:“可拆卸款的,挖下来装上去,都没什么事,但不能经常这样搞。不事先告诉你,是怕你担心,祭拜神明最忌神乱心不诚。”
“你趁我祭拜的时候,偷偷把自己眼睛挖下来,放上祭坛,我就神安心诚了?”黎渐川一边扶住他的脸颊,仔细检查他的眼睛,一边冷冷瞥他。
宁准已经很久没有瞒着他兵行险着、剑走偏锋过了。
“真的没事。”
宁准轻声道。
他缠住黎渐川的手指,吻他冒出一点胡茬的下巴。
“会有什么影响吗?”黎渐川问。
宁准道:“虽然是窥探神明,但也没有太大影响,有点疼而已……另外就是,近期最好都不要动用瞳术,再动怕是要透支。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只能躺着,看黎老师发挥了。”
“可不要让我失望。”
漆黑的眼瞳轻转,望向黎渐川。
“放心。”黎渐川抚过他的眼尾。
黎渐川面对宁准,即使心疼,也很少诉诸于口。
他大多数时候只会说放心。
有些事情,必然要有人付出代价。
黎渐川不会阻拦宁准去付出什么,但只要有他在,就永远都会让宁准的付出换来同等、甚至更多的回报。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仔细检查过宁准的眼睛,确认没事后,黎渐川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赶紧趁着天色还暗,收拾密林的摊子。
都清理完,已过了凌晨四点,黎渐川没有继续在外逗留,而是带着宁准回了小顺家,抓紧时间补了个觉。
天亮之后,清明前夕的请神日便正式到来了,他必须养精蓄锐,为即将到来的关键时刻做好准备。
……
早六点,新的一天如约而至。
北方清明前后多雨,清明前一日的欢喜沟自然也褪去阳光明媚的春色,变作了绵绵阴雨天。
可即使是阴雨天,也挡不住人们对马上到来的大祭的热情。
半睡半醒间,黎渐川便听到了村里热闹的鞭炮声。
随鞭炮声而来的,还有好似过大年一样的擂鼓声、戏曲声,以及欢天喜地的人声。
门房窗子临街,即便窗外只是小胡同,而非正大街,也闹得不行,时不时便有一连串的小孩飞奔而过,扮作故事演义里的神明与妖龙,边挥舞树枝,边哇哇大叫。
大人们也会抬着自家的神像,吟唱着怪调的歌谣,穿行而过,脚步踩在石渣路的坑洼里,不多的积水被溅起,发出扑哧轻响。
黎渐川补完觉,起来后,在院子里看了眼。
小顺果然又不在家,没有准备早饭,好似自从周沫死后,他便开始躲躲藏藏起来,不再往人前,尤其是黎渐川跟前凑了。
正房挂了锁,张秀梅也不在,普查小组的三个房间也都无人。
黎渐川觉着这时机不错,便让宁准望风,直接翻进了小顺家的正房。这间正房,珠子去过,但他没有,所以必然还是要走这一趟,验证一些东西。
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