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凭模糊感知,进行着一场几乎无声无形的拼杀。
肉眼完全失灵,黎渐川的身体随直觉与感知诡异地弯折扭转,时而闪避跃起,时而翻滚侧扑。
刀锋与镜片带着无穷杀机在他的指间与微光中闪烁出没,攻向敌人,顺利地带来一道道极其刺激人类肾上腺素的血腥味道。
这攻击时而落空,时而被更强大的力量反震回来,撕裂身体与精神。
还有偶尔的冷箭,常从防不胜防的奇诡角度袭来,直取黎渐川要害,宛如隐藏在冥界的勾魂刀。
宁永寿的力量与身手,与他相差绝不算大。
这或许就是他愿意被黎渐川引入这场疯狂对拼中的原因。他自信自己将是赢家。
刀与刀,拳脚与拳脚。
狂猛的进攻与狡猾的退防,正面的交锋与四面八方的干扰控制。
这场属于隐身者的近战厮杀,只有连续不断的短暂碰撞,与迅疾无比的悄然消失。
四周不见除球体怪物外的任何身影,却频频传来短刀相接的声响,激烈刺耳。
一片片、一块块血肉不知从何处被削下,鲜红喷洒,腥臭四溢,逐渐为整条胡同铺上一层肉糜做的毯。
毒针与黑羽疯狂穿梭,仿佛机枪与炮火对冲犁地,几乎淹没整条胡同。
掌心箭刺破空间,时隐时现,飞毯无声飞行,忽高忽下。
或许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也或许二十分钟。
也或许更短,或更久。
黎渐川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精准计算。
愧疚负罪的强烈情绪与醉酒效果双重叠加,烧伤痕迹与越来越多的漆黑且硕大的羽毛在黎渐川的身躯上分庭抗衡,各自占领一半身体。特殊能力与奇异物品带来的负面效果逐渐严重,令他的大脑昏沉煎熬,仿佛在烈火与冰窖中被反复拉扯浸泡。
精神负担太重,他敏锐的感知也开始溃散。
当然。
宁永寿的状态似乎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他的闪现终于出现了一次停顿,飞毯掠过,将他飞快显形的身体卷起,急速冲上高空。与
此同时,周围的蓝火忽然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又一层迅速扩散铺来的厚重白霜。
白霜层层叠叠,眨眼覆盖住胡同内的所有碎镜片。
镜片咔咔作响,一个接一个无声炸碎,化作半点镜面也无的飞粉。
宁永寿一身血污,皮肉狰狞,白骨裸.露,踉跄着坐倒在飞毯上,双眼恍惚,面色青黑好似中毒。
他压着止不住的咳嗽声,少了三根指头的手掌翡翠扳指绿意通透,哆哆嗦嗦抬起,从怀里摸出一条半红半白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揩去嘴角的血迹。
血迹边,是他显露出的一丝意兴阑珊的无聊笑容。
“咳、咳咳……你比大部分的猎杀者还要棘手,但……咳、但也就是这样了……”宁永寿于高处俯视着下方,嗓音虚弱嘶哑,“好了,玩也玩够了,你的深浅我也试出来了。”
“主动出来,咳咳……交出线索,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或许我还能让你选个舒服点的死法。”
无人应答。
胡同夜色诡寂,呓语萦绕,球体怪物畸形扭曲。
“咳咳咳……你似乎还存在一些侥幸心理,难道是刚才的近身战斗让你有了一种和我旗鼓相当,甚至可以将我战胜的错觉?”宁永寿笑容不变,咳嗽着开口道,“相信我,那仅仅只是错觉。”
“你是一个天生的战士,这完全没错。”
“强大的战斗本能几乎是刻在了你的基因里,让你拥有近乎完美的力量、技巧、心态、战术,和对于危险的敏锐感知……咳,你也经历过很多战斗,有血与火的洗礼。”
“如果你再多走一些副本,多拿一些魔盒,假以时日,或许真能成为一个强大而老练的魔盒玩家。注意,是成为一个魔盒玩家,而不是一个战士……咳、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也许真能打败我,战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