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性地弯了弯唇角,瞧着宁永寿,顺势接上方才的话茬儿:“说起朋来镇的凶案,宁先生可否为我详细讲讲?道听途说的,总没有宁先生作为当地人讲的可靠。”
能多和王曼晴聊一会儿,宁永寿自然是无比乐意。
“哈哈哈哈,乐意为曼晴小姐解惑。”
他笑了两声,微微正色道:“其实呀,依我看,镇上的凶案只有一半是真正的凶案,另外一半只是有人闲得无聊,耍戏法愚弄那些‘黑皮’罢了。”
“戏法?”
黎渐川露出明显的好奇不解之色。
“差不多,就是戏法。”宁永寿道,“若不是戏法,上个月月末,镇子南头儿的周家二老爷,众目睽睽之下就被人砍了脑袋,警察又是来调查,又是来抓人的,闹得凶极了,七天一过,周家把棺材都埋到小定山上去了,结果一转眼,这周二跟没事儿人似的,又出现在镇上了。”
黎渐川一怔:“这是诈尸,还是死而复生?”
“哪呀。”
宁永寿摇头:“都不是。去问周家人,都说本来就没死,闹着玩儿的。”
“不是众目睽睽之下,许多人看见了吗?有拿死人闹着玩儿的?”黎渐川道。
宁永寿顿了顿,说:“也不是没有,听家里下人说我也撞墙撞死过,只不过我自己没什么印象了。”
他也死过?
黎渐川蹙眉。
他看得出宁永寿的话里没有虚言,心底不由微微发沉。
这个朋来镇,还当真不简单。
第204章 红白交错,是死透了。
“宁先生自己耍的戏法, 也能忘了?”黎渐川扶着门,随意笑着,状似无心地继续问道。
宁永寿细小的眼睛一眯, 故作清正地挺了挺脊背:“唉, 曼晴小姐听说来着, 我前年是决心戒大烟的,当初猪油蒙了心, 被人哄骗才染上的,我是不情愿的。如今呢,戒,倒是戒得差不多了,只是脑子不如从前清楚,远两年的事都记得不明不白的。”
“况且假死类的凶案在镇上又算不得稀奇事,时不时就有冒出来的。曼晴小姐多住些日子, 也就晓得了。”
黎渐川讶异挑眉:“镇子上拢共这么些人家, 要常有这种事, 近几年下来, 岂不是家家都是闹过的?”
宁永寿摆摆扇子:“算不上。”
“朋来镇叫得上名号的不多,叫不上名号的可是太多。而且, 我是记不清了,但听府里管家说镇上接二连三闹起凶案, 也不过只有两三年。就这两三年的险恶, 已让人把原先长长久久的安定日子都给忘干净了。”
“所以依我看, 若真要算起来, 假死过的, 也就占上镇里人家的三成不到。另外三成,是实打实的凶案, 确凿地死了人的。”
他露出了一副细细琢磨的神色。
“那还剩下四成,算是平安无事的?”
黎渐川道。
“有平安无事的,也有枷锁上身的。”宁永寿满不在乎地笑道,“在这儿不就是那么些事嘛,杀人或是被杀,跳不出去的。一潭子浊水里,怎么挑得出一条清白鱼?”
“如我宁三这般的踏实为人,镇上绝没有二个!”
他总是忘不了夸耀推销自己,除关键信息外,话里的水分大得很。
话说到这里,宁永寿突然一顿,黑豆似的眼珠转着,扫过黎渐川极标致的肩腰脸庞,贪婪之外透出两分疑色:“我看曼晴小姐的书,只谈阳春白雪,对市井之事不感兴趣,怎么忽然对镇上的凶案有了好奇?”
黎渐川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探听消息,那自然是思忖好了应对旁人起疑的法子。
“宁先生读过国外的侦探小说没有?”
他把话语推向了矮柜里寥寥的两本外文书:“来到朋来镇,听了这里的事,我便总想着也写上一写,开一份新稿子。才子佳人的情缘写多了,就和日日大鱼大肉一般,腻着,换换口味也不错。”
“更何况